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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明是怎么死的10

发表时间: 2022-12-26

S县是我们市发展最好的县城,客流量大,通往S县的客车一天能有好几个趟。

我和同桌到达车站时正好赶上了空调车的班次。坐上车,同桌靠窗,他刷他的微博,不理我。我很生气,我就给他点赞。

“恩...”同桌靠过来。

“嗯?”我靠过去。

“李明他为什么要卖掉那本物理书?”同桌递来一瓶矿泉水,“如果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和神秘身份,那幕后boss肯定是将他的遗物都销毁才对,所以卖掉那本书的人是他自己。但是他干嘛把写着你名字的二手书卖掉,这不是暴露线索么?”

“也许他觉得不会有人发现。”我认命地帮他拧开瓶盖,“或者...是他放学在校北门吃饭发现忘带钱,手里那本书卖掉能赚八块钱,正好是一碗拉面钱。”

同桌深沉地望着我。

“真的,那个书店旁边的拉面馆,素面八块!”

同桌深沉地望向窗外,“这种事儿也就你干的出来。”

忆往昔峥嵘岁月,我从补习班下课回家,太渴了,还忘带钱。我就把手里的数学课本卖掉,转身去买养乐多了。结果后半个学期我都是借同桌的数学课本看,他为了这事儿可嫌弃我了。

“Die了。”我故意贱兮兮地往他肩上靠,他不躲,也不理我。

我靠着靠着有点困了,也不换姿势就想这么睡。同桌也是怪,平日里使劲儿嫌弃我,这会儿怎么能容忍我枕在他肩上睡觉?

我坐直身子一看,果然!这位爷又开始充电了!

他睡着了,头抵在窗子上,额头随着车子的颠簸,在玻璃上一点一点的。我把书包坐在身下,让自己高一点。掰过他的肩膀,换他靠在我肩上。车窗外,泛着绿的稻田、沿街的砖瓦房、门前晒瓜子的村妇、抱着狗蹲在村口的小孩,一路未眠。

出了车站,直奔电视台。

同桌对我此行的规划没有半点兴趣,对我拉着他绕过办公楼跑到后院找食堂也没有发表半点看法,直到我从包里掏出两张工作证。

“可以啊,士冥老师,这东西你都准备了?”

“假的,卡套里是我废弃的储值卡。”

“能吃饭吗?”

“都说是废弃的了。”

然后是朕老师就打了盒饭,刷脸。

——这家伙的路人缘也太好了吧!明明性格那么差!

“你要吗?”他给我也打了一份。

“哦,谢谢。”

脖子挂的假证根本没人细看,还蹭了一顿午饭。当然,来食堂的目的并不完全是蹭饭,事实上,这里可能比在办公楼里更为方便的找到我想要的情报!

三百平米的食堂,从这头走到那头,全台的花边尽收耳底。比如人事部的小张背着男朋友劈腿啦,咱们屋的李主任和老婆闹离婚啦,最近新来的两个实习生可能是同性恋我跟你偷偷讲...

最后,我走到一个四角小方桌前坐下了。这张桌子上,只坐着一位女士,年纪不大,感觉不到三十岁。

她就是负责凶杀案件的记者。

当时电视播放新闻时,我有留意右下角负责该新闻的记者的名字。我查了她的资料,是去年才正式转正的青年记者,微博账号是什么瓶邪一生推_荣耀不败_加班修罗期。

我同桌一听,说这好办,想和这种女人套近乎有一个招数特别好用。

我问什么招数?

直到同桌把剥好的鸡蛋放到我碗里,还把我勺子里那块榨菜给吃了,我终于明白了。

对面那女记者看得眼睛都直了,我冲她笑了笑,她强作镇定地点头回应,然后低头喝粥。姐姐你别忍了,你嘴都咧到耳后根了。还有,把你桌子底下那只发微博的手给我放下!

“你们俩是我们台新转来的实习生吗?”记者姐姐抬头问。

“啊...对。”

她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我同桌,又盯着我。我也意味深长地盯着女记者,前倾身子趴在桌子上,“姐姐,你知道前几天咱们县那起恶性凶杀案吗?”

女记者一看有话题可聊,而且还是自己负责的新闻,登时嘚瑟起来,“当然啦,那个是我负责的!”

姐姐,我就喜欢你这么直爽的人。

“小姐姐能给我讲讲吗?可好奇了!”

“诶呀...”她犹豫了一下,“我告诉你啊,那场面,可血腥了,那血味都冲鼻子!”

“这么多血?碎尸案?”

“不,比这恐怖。你听我说...这个案子特别重口,本来警/方想要封锁信息的,但是附近居民都传开了,咱们县这小地方,瞒不住,索性就报导出来了。”

“封锁信息?”

“太变态了,当时那个尸体,全部都变成肉泥,糊在墙上,特别恶心,感觉都不像是人类做的。警察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作案方法。”

我放下筷子,回想起教学楼的那个滴血的房顶。虽然那晚的光线较暗,但是我确实清楚地看见了房顶上糊着的那层肉泥!

这时,一直默默吃饭的同桌开口,“死者是个什么人?”

“死者是个快五十岁的男人,早些年是S县有名的地痞,后来跟对了老大发达了,紫金KTV就是他的。”

“黑道背景?也就是说,他仇家挺多,警察暂时无法锁定杀人动机咯!”

“对的。”

临走的时候,记者姐姐要和我们微博互粉。

到我同桌的时候,他对姐姐说“我已经回粉了”然后就走了,留下身后的记者姐姐抱着手机尖叫。

我知道我同桌粉丝有点多,但是能让妹子们这么激动我还真不知道。

返程的车比之前那班破旧很多,我靠窗坐着觉得热,便把窗子打开了。

这辆不是直达的,要途径几个村子,所以车子并没有开上高速,而是走了比较颠簸的山石路。这附近是多山的,其中有几条隧道特别长,害得我手机信号不好。

前方又是隧道,我锁了手机,开始闭目养神。

“有点热,你把窗子打开。”我听到身旁的人道。

“我打开了啊。”我困倦地睁开眼。忽然,那人一把抓住我的后脑勺,死命地把我按向窗外。

前面可是隧道啊!要出人命的!

“你干什么啊是朕!”我当时懵了。我从来不知道我同桌力气这么大,我半个身子都伸在窗外。车速不减,我的头就像个土豆,被我同桌在小搓板上削成了肉泥。从鼻尖到额头,我的脸在隧道壁上画上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死得毫无尊严,我此刻想。

然后我就啥也看不见了。

也不是啥也看不见,我仿佛被关在了一个黑暗混沌的空间,没有天没有地,只有四个我自己和我大眼瞪小眼。

四个‘我’的肤质不似人类,他们像是融化的蜡像,从头部开始,融化的浊液大量涌下。

融化的他们渐渐没有了胳膊和脖子,唯独头状的一坨堆在胸口上。他们的眼睛鼻孔以及嘴巴是五个洞。虽然看不见瞳仁,但是他们确实是在我一头高的地方俯视着我。

你想,你吹着小风听着歌,突然就被你同桌残忍地杀害了,还有四个融化的你盯着你看!——我开始怀疑这是人被火化时会出现的幻境。

“May I have your name?”我对士冥一号说。

士冥一号把口水流在了我的肩膀上。

This is a sad story!

我不知道在这混沌又沉寂的空间中站了多久,直到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士冥。士冥。”

我睁眼。

“到站了。”同桌叫醒我,起身下车。

是梦啊。

这梦真他妈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