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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选圣人,竟然是学渣

大罗散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农村小子,心智蒙尘,成绩垫底,厄运连连。机缘巧合之下,先得魂修秘法,再获上古心诀。破世家围剿,探神秘禁地,斩黑暗冥魂,战海外邪祟……身负千年恩怨,历经十世磨砺。一路惊心,一路柔情。且看乡村少年,如何逆袭成圣!

主角:秦越   更新:2022-12-28 07: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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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越的其他类型小说《天选圣人,竟然是学渣》,由网络作家“大罗散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农村小子,心智蒙尘,成绩垫底,厄运连连。机缘巧合之下,先得魂修秘法,再获上古心诀。破世家围剿,探神秘禁地,斩黑暗冥魂,战海外邪祟……身负千年恩怨,历经十世磨砺。一路惊心,一路柔情。且看乡村少年,如何逆袭成圣!

《天选圣人,竟然是学渣》精彩片段

“距离高考还有60天”

黑板右上角,几个红色加粗的字,提醒着星集中学高三(1)班的同学们,高考已迫在眉睫。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

班主任老魏,在教室门口狠狠吸了几口烟,重重咳了几声,迈步走进教室。

然而,在这个全县最差中学的教室里,却是另外一派景致,高三(1)班的四大派,正一如往日,泾渭分明、自得其乐。

“纵横派”的一众门人,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多年来,一心只问窗外事,就是不读圣贤书。虽偏居教室后排一隅,但却是声势最大的。

以一场游戏一场梦,为人生信条的“逍遥宗”,此时正忙于修习斗地主、炸金花等绝学。该派历来坚持四人同修,若有人背叛,定会招致其他三名同修的无情“追杀”。

“豪侠门”的弟子们,早已弃文从武,皆好静不好动,修意而不修身。一个个正埋头研读《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连城诀》等武林典籍。老魏特命“豪侠门”在此镇守,以抵御前二派对“求知派”的侵扰。

好在还有教室前三排的“求知派”,此刻都个个正襟危坐,目光灼灼,老魏方才面色稍缓。

“开始上课!”

老魏清了清嗓子。

“高考前的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已经出来了,下面宣布成绩。”

第1名,林可,456分。

第2名,张璇,451分。

……

老魏不疾不徐,依次报着。

同学们一边听着,一边都在心里嘀咕:

“最高分也才456分,去年的本科线是512分,足足差了56多分。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看来今年又是光头啊!”

“不过也是正常,今年已经是第15个光头年了。”

可当报了第14名后,老魏突然顿了顿,而后才大声宣布。

“第15名,秦越,413分。”

“谁?”

“秦越?”

“老魏,你没搞错吧!”

“逍遥宗”宗主王虎,一把扔了手里的一副同花顺,直接从凳子上弹起来,冲着老魏嚷道。

“我没听错吧,就他?”

“绝对不可能!”

“他要能考第15名,我肯定就是第1名了!”

几个“逍遥宗”长老,也都“同仇敌忾”的附和着。

听此奇闻,其他几个“门派”也都面面相觑,毫不掩饰脸上的怀疑之色。

“我已确认过,分数真实无误!第15名,秦越,413分。”老魏加重了语气。

“老魏,秦越能考到这个成绩,你信吗?”王虎面带讥讽。

“只要努力学习,就会取得好成绩!”老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老魏的话刚说完,教室里已是哄笑声一片。

老魏很快意识到,这句话放在秦越身上,好像确实有不妥之处。

对于秦越这个学生,自打高一开始,老魏就对他格外关注。

全班48个学生,若问谁最认真、最努力,相信所有人都会首推秦越。

但让老魏始料未及的是,高一第一次期中考试,秦越竟然只考了第43名。

最初,老魏以为秦越只是发挥失常。但后面的第44名、42名、45名……彻底击溃了老魏的想象。

更可怕的是,这么稳定的成绩,保持了快整整三年了。

见同学们如此反应,王虎马上不失时机的道:

“若论对秦越的了解,除了他的同桌常小春,就是我了。”

“我们仨不仅是一个村,从小学到现在,还都是一个班。他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了。”

“村里人都纳闷,秦家那小子,每天早上第一个起,每天晚上最后一个睡,可他那成绩咋就不见好呢?”

见同学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王虎一脸得意。

“咱村许半仙说的明白,秦越命理奇特,心智蒙尘,若非有大机缘,此生可能难有起色。”

“依我看,机缘他是没找到,反倒是学会投机了!”

“混账!”

“你有什么资格怀疑秦越?可别忘了,你的成绩还不如秦越呢!”

老魏直接爆了粗口,怒不可遏的指着王虎。不过心里也很纳闷:

“这王虎虽不好学习,终日以打牌为乐,其他的倒也还算过得去。为何今日举动如此反常,如此针对秦越呢?”

见平日好脾气的老魏,如此激动,对秦越还这般维护。王虎顿感脸上无光,眯起三角眼,冷笑道:

“老魏,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模拟考前几天的一个晚上,秦越可是拎着一个大包裹,进了你家的门啊!”

此言一出,教室里立刻没了喧哗,反而出奇的静,静的诡异。

王虎知道,此时的同学们,正在疯狂脑补那时的场景。

为了增加自己所说的真实性,王虎继续补充道:

“秦越爹希望他儿子,高中毕业后参军。可参军需要学校审查意见啊,若能考个好成绩,也好得个好评价,便能增加几分把握。所以就……”

要知道,那个年代,当兵可是除读书外,农民子弟为数不多的一条出路了。

脑补后的同学们,都露出几分了然的神情。而老魏却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秦越自听到自己的成绩,先是一喜,后又疑惑:“真是见鬼了,为何自己这次能考得这么好?”

“难道跟半月前的那次昏迷有关?”

自家事,自家知。

自小学一年级起,他就是学校里最勤奋努力的,但每次都是成绩垫底。

就连不太迷信的秦越,也相信了许半仙所说,如若不然,根本无法解释。

半月前的一个晚上,秦越正在寝室自习,王虎一众人过来寻衅,秦越却一直不予理会。

吃了闭门羹的王虎,深感无趣,便讥讽道:

“秦越,你说你终日苦读,咋你那成绩,连傻女人生的常小春还不如啊!”

谁知小春恰好从外面打水回来,这句话不偏不倚,落入了小春耳中。

小春顿时气极,二话不说,一盆冷水一滴不剩,全部泼到了王虎的头上,而后轮拳便砸。

王虎虽然是打架高手,但在天生巨力、体型魁梧的小春面前,很快便只有招架之力了。

王虎的那几位长老见“宗主”吃亏,也都纷纷下场,团团围住小春。

见好朋友吃亏,秦越怎能坐视。

一通拳脚乱战,秦越和小春虽也中了几拳,但相比王虎,则是好了太多。

此刻,王虎的胖脸,已被小春揍得眼睛红肿、面若桃花。

王虎边打边退,突然脚被绊了一下,低头才见是一块抵门的板砖。

被打急眼的王虎,也没了基本的武德,抄起地上的砖头,朝着小春就拍了过去。

谁知那势大力沉的一板砖,却拍在了秦越头上。想必是王虎的眼睛被揍肿,影响了视线所致。

秦越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越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

“唉!”

“天意啊!”

“老子我费尽心机,替你遮掩了18年。可到头来,竟没躲不过那胖小子的一板砖!”

“你灵魂上的封印,虽保了你18年安然无虞!但也让你这些年来迟钝呆傻!也确实难为你了!”

“如今封印被破,再次封印已无可能。本属于你的灵性与气运,不仅都会回来,还会加倍弥补于你!”

“为助你此世圆满,我要在你神识中,种下九道玉璧,将我魂修九重境界的功法秘籍传于你。”

话毕,秦越就觉得脑海中,一阵火热传来。随即就凭空出现了,九道玉璧,正幽幽的闪着光。

做完这些,那声音继续传来:

“寻常的修道法门,无非是先修身再修魂,也就是要先练气、结丹,再元婴、大成,费时费力不说,更费天材地宝。至于能否修成正果,还是两说。“

“要知这肉身皮囊,无非是灵魂的暂时居所。与其由身入魂,不如由魂及魂!”

“若不是我雄才大略、聪明过人,又魂居在那里千年,又怎会领悟这无上玄机啊!”

“我这修魂之法,不仅进步神速,更是威力无穷,即便遇到同境界之人,也能稳稳的压他一头。”

“若不是你我之间,存在那种关系,我怎舍得倾囊相授啊!”

“这一世的你,必定是劫难重重、危机不断。只可惜我身负束缚,不能脱离那个地方,不然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望你好自为之……”

那声音似还要说些什么,可接下来就听不清了,最后只有一片寂静。

灵魂被封印18年,此番刚刚被破,秦越灵魂的气息显得微弱异常,不过还是朝着虚空四散而去。

然而。

在这个现代文明国度里,却有好几股隐蔽的神秘势力,都通过各自秘法,感应到了这股熟悉的气息。

有的如临大敌:

“不好!”

“孽障再世了!”

有的则精神一振:

“太好了!”

“小主现世了!”


秦越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小春背上,正朝着镇上的医院狂奔,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以及小春的咒骂声。

“王虎,你个王八犊子,如果秦越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剥了你的皮。”

“他那身皮又肥又腻,剥下来有什么用啊?”秦越讪讪道。

醒来后的秦越,发现脑海中,凭空出现了九块玉壁,依次整齐排列着。

不过,能见文字的,只有最左边的那块玉璧。上面正有三个斗大的篆文“生魂境”,正幽幽闪烁着光芒。

再往下看,则是一堆小篆,犹如书籍的前言。秦越费力看了半晌,才勉强明白其中大意。

原来这第一块玉璧,记载的是“生魂境”的秘籍功法。这是修魂九重境界的第一重,共分三阶九层。

初阶可使灵魂的五行平衡,弥补先天所缺,气运旺盛。

中阶可净化灵魂,耳聪目明,灵性大盛。

高阶则可施展震魂之术,可在不伤人发肤的情况下,轻则伤其魂魄,重则魂飞魄散。

秦越越看越是心惊,天底下怎会有如此之事!

继续往下读去,则是初阶功法的具体修炼法门。

不过看着倒也不难,不需打坐、锻炼,锤炼肉身。只要静心吟诵,用心领悟,便可汇聚空间灵气,滋养灵魂。

下面的中阶功法,秦越只觉得有文字在,具体是什么内容,确实看不清楚。至于最下面的高阶功法,则是完全看不见。

秦越虽有些失望,但一想到若能修成这初阶功法,考试能多考几分,便已是心满意足了!

醒来后的秦越,有一个奇怪的感觉,那就是除了头有些痛外,大脑丝毫没有昏迷后的迷糊,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今天得知分数时,秦越虽然兴奋,更多的则是疑惑。

王虎前面对自己的质疑,秦越本不打算反驳的。可王虎竟当众污蔑老魏,秦越的怒火瞬间便被点燃了。

因为,在这个学校,除了小春,对自己最好的就是老魏了。

“王虎,你别血口喷人!”秦越忍无可忍,冲着王虎厉声道。

见一向沉闷的秦越,此刻如此恼怒,王虎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笃定了。

“这么激动干嘛?”

“是做贼心虚吗?”

“你觉得你真能考413分吗?”

面对王虎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追问,秦越却毫不畏惧,冷冷道:

“如果可以,你该当如何?”

“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和老魏磕头认罪!”王虎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越一字一顿道。

见秦越白净的脸上满是自信,目光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灵性,王虎一时间有点恍惚。

今日的秦越,让他觉得好陌生。

但转念一想,从小学到高三,秦越那丧心病狂稳定的成绩。王虎的胖脸上,随即又挤出一丝讥笑。

见一场大戏即将上演,各方势力立刻意兴盎然,都想知道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内幕。

秦越转身向老魏道:“麻烦魏老师,把二模的试卷给我一套吧!”

老魏立刻犯了难,不是因为拿不到试卷,而是他担心第一次模拟考,秦越仅仅是灵光乍现。

众人皆知,这二模的难度更高,他真的没有太多信心。可看着秦越坚定的眼神,老魏不由自主的选择了信任。

几分钟后,老魏回到教室,摇了摇手中的试卷。

“王虎,你说这套试卷,我有没有可能也给秦越看过呢?”

王虎摸了摸肉乎乎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不语。

“我需要几位同学,一起参加监考。”秦越的这番话,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见有看好戏的机会,王虎等四大派核心人物,已当仁不让站了出来。

老魏领着秦越一众人,来到一间平时少有人来的办公室。

王虎等人紧紧围绕秦越左右,目不转睛的盯着秦越,生怕他从那个犄角旮旯里,掏出小纸条之类的东西。

而此刻,老魏的内心明显没有外表冷静,手中的烟一支接一支,整个办公室都是烟雾缭绕。

可是,老魏的第四支烟,仅仅抽了一半时,秦越的一句“交卷”,老魏闻言接连咳了数声,差点咳出血来。

大家也都是先一愣,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挂钟。

“这才过去半个小时啊!”

秦越低着头,将试卷塞给老魏,借故上厕所,一溜烟逃出了办公室。

老魏忙接过试卷答题纸,只有选择题的答案,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显得是那么凄凉与突兀。

至于填空、翻译、作文等,则是空空如也。

“哈哈”

“哈哈……”

当最后的得分被算出来时,王虎的笑声,在本就不安静的校园里,传出好远。

“还以为是考神附体呢,搞了半天考神也不懂外语啊!”

“是啊,原以为会出现奇迹,没想到这才是真迹啊!”

几个同学,又开始毫无顾忌的讥讽着。

老魏默默看着试卷上的分数,“43分”。

“还不错!比一模成绩整整进步了3分!”

跟往常一样,秦越一拿到英语试卷,顿时就傻眼了。那些单词虽然看着都面熟,但就是不知道啥意思。

秦越不禁怀疑,王虎那一板砖,是不是力度不够,角度不准啊?为什么英语还是老样子啊?

秦越此刻真想找王虎,再给他的脑袋来一下。

当昏昏沉沉的秦越走进食堂时,发现同学们已分组坐好,每个桌子上,都放着星集中学三大名菜——炒土豆、炒豆芽、炒豆腐。

这是学校的用餐制度,每月月初交伙食费,6人一组,餐饮标准一样。

见秦越进来,同学们眼神各异,有的还在交头低语。

秦越知道,刚才外语的成绩,定然已经人尽皆知了。秦越默默低着头,朝着自己的餐桌走去。

“秦学霸,下午我送你一副扑克牌如何?抽纸牌选答案,都不止考43分,何苦像上午这般劳心费力啊!”

“没有猫腻,谁信啊?”

“哈哈……”

不出意外,王虎对秦越的一番讥讽,又招来一阵哄笑,有的还乐不可支的吹着口哨。

“别搭理那个人渣!”

小春瞪了一眼王虎,一把拉过有些失神的秦越。抓过两个馒头,塞进秦越手中。

看了一眼小春,秦越感激的笑了笑。

下午的铃声一响,秦越的考试又开始了。

老魏知道上午的考试,让秦越的心理压力定然不小。

为了让秦越能安心考试,老魏把语文、数学和综合试卷,一股脑的都发给了秦越。以免又像上午那般一惊一乍,影响秦越的发挥。

秦越领会老魏的用意,感激的看了看老魏。

看着秦越面前的语文试卷,长寿面似的,尤其是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王虎直接闭上了眼睛。

王虎清晰记得,第一次模拟考时,自己唯一写的两个汉字,就是自己的名字。

至于选择题,则是发挥自己的强项,抽纸牌选A、B、C、D。

秦越浏览一遍试卷,感觉明显比一模更难。

不过,秦越先是定了定心神,决定先从诗词默写开始。虽然在多数学生看来,这是最简单的。

但对以前的秦越而言,却不是件易事。

往常一篇课文、诗词,他至少要花别人三倍的时间,才能勉强记下。但只要间隔几天不温习,又会很快忘得只剩十之二三了。

但自昏迷醒来后,秦越就发现记性明显好转,以前转眼就忘的内容,几天过去竟还能清晰如昨。

一旁的王虎,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

“整天死读书,能记住几句诗词也是应当,下面的题定会让你挠破头皮。”

王虎已在臆想,秦越无计可施时的囧样。其他几位同学也各怀着心思,在一旁静静的站着。

只有老魏目不转睛,盯着秦越的一举一动。


在这个全县最差中学,发生任何稀奇古怪的事,都是不足为奇的。

但高三(1)班的这件事,还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不知什么时候,下午没课的老师,也悄悄走进了办公室。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勤奋但成绩一直垫底的秦越,是不是真的开窍了。

办公室的门口、窗前,陆续挤满了学生,有些胆大的,则悄悄的溜进了里面。

此时的秦越,如有着几十年坐禅功夫的老僧,只顾全身心的书写着,周遭的一切,他并未放在心上。

时钟一圈圈的转着,直到最后一分钟,秦越终于淡淡说出两个字:

“交卷”

交了试卷的秦越,感到一身轻松,穿过人群,径直向厕所走去。

方便完的秦越,慢吞吞的从厕所踱出来。

几个借故肚子疼,一手假装捂着肚子,一手伸入怀里掏香烟的学生,见秦越从厕所里出来,都如知己般跟自己笑着点头。

秦越虽然庆幸,一模考了413分。可是,去年的本科线是512分啊。

秦越早就知道,考上大学是无望的,便早早的跟发小小春约定,毕业后就结伴就去南方打工,好为家里减轻负担。

想想这么多年,小春也确实不容易。家里不仅收入微薄,他娘还要一直吃药。

好在他爹娘深明大义,宁可苦苦撑着,也要让小春读完高中。

再看看自家,也没好到哪儿去。作为外来户,被排挤、打压,是常有之事。但秦家势单力孤,也只能忍气吞声。

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秦越慢慢走进办公室。可眼前的一幕,让秦越顿时呆立原地。

见自己进来,老魏等一众老师,都表情复杂的看了过来。

“秦越,你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吗?”老魏声音颤抖的开口问道。

虽说试卷上的题,秦越都答完了,但至于准确率,则没有太多的信心。见老魏此刻的这副神情,秦越顿时心里没了底。

见秦越脸色变幻了几个来回,老魏突然展颜一笑。

“语文120分!”

“啊!”

随着老魏报出这个分数,办公室里的众人,都是不约而同的一阵惊呼!

所有人都知道,若放在县一中、二中,120分也就是个中上成绩,但是可别忘了,这里可是全县最差的星集中学啊!

当众人都还处在难以置信之中时,老魏又报出了一个分数。

“综合218分!”

紧接着,办公室里又是一阵惊叹:

“天呐!这也太高了吧!”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记得三年前,有一个很有希望考上本科的学长,高考时综合也才211分啊!”

看着秦越的脸,此刻已兴奋的通红,再看看一众学生,他们那瞠目结舌的表情,以及几位老师眼神中的赞赏。

此刻的老魏特别自豪,因为只有他始终认为,秦越会是个有出息的学生。

然而,惊喜还没完!

老魏又抛出了一个王炸,直接将众人当场雷翻。

“数学140分!”

听到这个分数,并没有老魏预想中炸裂的效果,办公室里反而很静,出奇的静!

可是,不知是谁突然“嗷”的一嗓子,才将大家的情绪瞬间点燃。

“我的妈呀!这也太牛逼了吧!”

“只差10分就满分了啊!这可是难度超过一模的二模啊!”

“这还是那个成绩一直垫底的傻小子吗?”

老魏也似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抄起办公桌上的计算器。

颤抖着输入一串数字:

43+120+218+140

等于“521”

当计算器机械的声音,报出了这个数字时。所有人的表情,瞬间都似凝固了一般,眼睛圆睁,嘴巴张的老大。

这个分数,不仅已经超过去年的本科线,即使离重点线也仅相差14分,更为重要的是,他的英语成绩只有43分。

“这小子是考神附体,还是喝了什么仙露啊!如若不然,怎么会一夜间开了窍!”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不出意外,秦越今年肯定能考上本科了啊!还可能考上重点啊!”

“我的娘啊,这可是要打破这个学校,十几年的魔咒了啊!”

老师、同学们纷纷赞叹之时,突然,一道喜悦但不失稳重的声音传来。

“好啊!秦越!”

“恭喜你取得好成绩啊!”

大家转身望去,这才发现原来是校长,正笑盈盈的朝这里走来,走到秦越跟前,校长一把握住秦越的手。

“秦越,有些情况你可能不知啊。高考前有三次模拟考试,但三次模拟考各有侧重。”

“一模是摸排底细,二模是贴近实战,三模是鼓舞士气。”

“也就是说啊,这二模的成绩,是最有说服力的。只要能稳住,今年你定会为校争光、创造记录!”

听了校长这番激动人心的话,即使那些与学习为敌的学生,也都用力的拍着手。很多人的眼神中,迸发出对成功的渴望。

老魏更是一边鼓掌,一边抹了抹眼角。

校长转向大家,极是动容的道:

“同学们啊!有人说咱星集中学,还不如养鸡场,说咱们的学生,几门功课的分数加起来,还不如一只鸡一年生的蛋多。”

“十几年高考都是光头葫芦蛋,一个本科大学生都培养不出来。”

校长愤慨的语气中,已带着哽咽。

“秦越啊,拜托你在60天后,用优异的成绩,给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秦越一脸肃然,用力点了点头。一直没说话的秦越,突然朗声道。

“校长好,老师好,同学们好!有件事我想向各位说明一下。”

“今天这件事,起因是王虎怀疑我一模成绩有假,并当众污蔑魏老师收了我的礼,提前把试卷泄露给我。”

“其实,魏老师根本就没收我的礼物,而是我收了魏老师的礼物!”

“啊?”

众人闻言都是满脸愕然,不知秦越所说是什么意思?老师怎会给学生送礼?

再看秦越,秦越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张皱皱巴巴的50元钱。

“魏老师没日没夜的给我们复习,这两个月,他经常咳嗽,我老家有一味草药,可以润肺止咳,我便从山上采来,带给魏老师。”

“那包草药,魏老师没有白拿,这100块钱,就是魏老师硬塞给我的。我不要,魏老师便不拿草药。”

“当时魏老师跟我说,那草药很名贵、很值钱。后来,我路过镇上的草药铺,才知道那包草药最多只值10块钱。”

“魏老师知道我家困难,他是在借这个机会帮我!”

“谢谢您!魏老师!”

秦越感激的看着老魏,恭敬的深深一躬,再起身时,眼中已噙满泪水。

众人的心,一瞬间被揉的粉碎!

其实,当秦越拿出那100元钱时,已不需要任何解释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以秦越家的经济条件,他是绝不可能随身带着100元钱的。

校长在心里一边赞赏着老魏,一边感叹秦越的心思周密。

能等到这个场合和时机,再拿出那100元钱,来说明此事。不仅让大家确信无疑,更能彰显魏老师的高尚。

校长不觉又高看了秦越几眼。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愤怒的声音突然传来:

“臭不要脸的王八蛋!”

“还躲在这里干啥!还不快给魏老师和秦越磕头认罪!”

小春说着,从墙角拎出一人。


众目睽睽下,王虎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虎,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小春冷冷道。

“记...得” 王虎声若蚊吟。

王虎一边羞愧难当,一边把自家二哥,骂了个狗血喷头。

“若不是你,我怎会如此丢人现眼!”

对于这个结果,王虎心服口服。事实面前,王虎也毫不含糊。

“魏老师,都怪我小人心思,诬陷您跟秦越,我知道错了,请老师责罚!”王虎说着便要屈膝下跪。

老魏一把抓住王虎的胳膊,止住了他下跪的身形。

“免了吧,早就有人替你求情了!”

见王虎一脸迷惑,老魏看了看一旁的秦越。

王虎缓缓转过头,看着被他从小欺负到大的秦越,眼神里满是复杂。

自己明明高秦越半头,可此刻在他面前,却要仰视才能望其项背!

——

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的学生们,最期盼月底的这个周末。

为照顾学生能早点到家,月末周五的下午,学校没有安排上课。

与往常一样,秦越与小春,拎着包结伴回家。

然而,当两人走到大门口时,发现王虎正一脸憨笑,站在学校大门口。

小春本能的握了握拳头,走到秦越前面。王虎见状,忙笑着解释。

“一人走路太过无趣,请问能否结伴而行!”

这三人,虽是同村、同学,但这些年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结伴回家。

三人如出笼的小鸟,瞬间找回了孩子心性。走在镇上的街道,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路过店铺时还进去瞅瞅。

“老板,草帽多少钱一顶?”路过一家店铺时,秦越突然止住了脚步问道。

“三块。”

“两顶五块钱行吗?”

“你这娃年纪轻轻,还挺会还价!好吧,也快收摊了,就卖你吧!”老板也是爽快。

想起爹娘的那两顶草帽,都打了好几块补丁,换了这新草帽定会精神不少。

秦越把两顶草帽,一顶给小春戴上,一顶放在王虎头上。走在这两位壮小伙中间,秦越顿时有一种当大哥的感觉。

初夏傍晚的日头,还是非常炽热。

“老板,三根棒冰,绿豆沙那种。”秦越冲着路边,坐着摇椅,晃着蒲扇的中年妇女道。

“好咧!”

老板娘麻利起身,打开冰柜,拿出三根板砖似的棒冰。

“秦越,你小子不厚道啊!我陪你走了这么多年,你也没请我吃根棒冰。咋第一次跟王虎这厮一起走,你就如此大方啊?”

听小春打趣,王虎顿觉脸上一热,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只顾啃着如板砖般的绿豆沙棒冰。

“王虎曾给过我一板砖,今天我也还他一板砖。”

三个人心领神会,随即同时放声大笑。

“小伙子,买张彩票吧!一块钱一张,最高能中100块哩!”老板娘的语气中,充满了诱惑。

“这么多啊!”

秦越有些心动,但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厄运加点背,随即灭了抽奖的心思。

可此时的王虎,正一脸神往的盯着票箱,秦越笑着戏谑道:

“王虎,你抽一张吧!考试时抽牌选答案,你都能比别人多考十几分,你肯定能中奖!”

“好!来一张!”

王虎不理秦越的调笑,手已习惯性的做出了抽牌状。

“小伙子,运气不错哦!酱油一瓶!”老板娘笑道。

“啥?”

“酱油?”

王虎有些诧异。

“可不咋地!你整天上学都在打酱油,总要带一瓶回家啊!”小春在一旁调侃道。

“哼!有本事你也抽瓶酱油给我瞧瞧!”王虎明显不服。

被王虎一激,小春便在口袋里摸索起来,良久后掏出一块钱硬币。

“老板娘,来一张!”

“小伙子,运气更好啊!热得快一个,这个烧水可快了!”

老板娘有些后悔,没想到这两个小伙子都没空手,酱油、热得快虽然都不值钱,但却远不是一块钱能买到的。

当得知自己抽了个热得快,小春突然神情一暗。这一切,都被细心的秦越敏锐的察觉到。

“我也来一张吧!”秦越说着掏出一块钱。

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那蛋疼的运气,秦越本是不打算抽奖的。但见小春如此神情,心中便有了盘算。

秦越一边在票箱里摸索,一边默念:

“天灵灵地灵灵,保佑中袋冷酸灵!”

在票箱里倒腾许久,秦越才抓出一张,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已在心中暗笑,因为根据经验她知道,越是磨磨叽叽、装腔作势的,最后十有八九都是“谢谢惠顾”。

老板娘一边腹诽,一边漫不经心的用指甲,刮开彩票涂层。

三人都盯着老板娘的手,却没注意老板娘布满雀斑的脸突然一僵,很快又似无事一般恢复正常。

“谢……谢谢惠顾!”

小春和王虎不约而同,同情的看了一眼秦越。

他俩这才想起,眼前的秦越,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衰神”。

从小到大,不仅成绩垫底,还厄运连连。

出生时,秦越就啼哭不止、高烧不退。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百般诊治,就是查不出原因。医生甚至暗示秦越父母,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三岁时,莫名其妙的拉肚子,无论吃什么,最后都囫囵个的拉出来。如此持续半个月,眼瞅着皮包骨头、奄奄一息的儿子,父亲含泪托村里的木匠,为儿子打一口小棺材。

七岁时,秦越在房檐下掏麻雀,岂料手指传来刺痛,原以为麻雀护雏在啄自己。收回手才发现,一条黑皮红纹的毒蛇,正死死咬着手指。被送到医院竟得知,最后一只血清刚刚被用完。

十二岁时,秦越半夜起来尿尿,在茅房漫无目的的一通乱扫。谁知迷迷糊糊的提好裤子,转身出茅房时,竟被自己的尿给滑到了。小腿骨折,大半年才能勉强行走。

……

一来二去。

“衰神”的名号,便在王家湾不胫而走了。

听老板娘这这说,秦越也不意外,只是想到那一块钱,可以给爹打上几两散酒,不免有些肉疼。

秦越一口吞下棒冰,拉着二人,转身就要走。

王虎却不死心,转身之际,一把从老板娘手里夺过彩票,嘴里嘟囔着:

“真的一瓶酱油也没抽到吗?”

“等...等,等等!”

王虎痴愣原地,结巴道。

小春凑过头来,表情瞬间如王虎一般,半晌后,才一声大吼:

“现金100元”

“我的娘呀,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衰神啊!”

秦越闻言,也一把夺过彩票,一连看了好几遍。

“现金100元”

“怎么可能?我可是衰神啊!”

老板娘满脸通红,连道:“不好意思!看错了!看错了!”

原来每箱彩票的奖品都是固定的,除了几张可以中啤酒、饮料、酱油、洗发水等不值钱的小奖品。

最有吸引力的就是现金奖了,一张100元和一张50元。

老谋深算的老板娘,每次见彩票被抽的差不多了,而那两张现金奖的彩票还未被抽到时,便自己直接包圆了,因为那是稳赚不赔的。

没想到今日,一箱彩票刚开封,就接连被抽中三个。

一个热得快、一瓶酱油算不得什么,可那100块现金,却着实让她肉疼啊!

当兴奋的秦越,从老板娘手里,用力拽过100元钱。他明显感觉到,老板娘的手在颤抖。

那一刻,秦越的心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魂修之术,看来真是所言不虚,不仅能使自己心思通达,还能帮自己扭转霉运啊!”


“姐姐,看来这事真是非同一般啊!就连我俩都被家族派出,去找那个所谓的孽障了!”

“是啊!我还有一个多月都要高考了,你也才高二。看来事情确实很严重啊!”

在一辆疾驰在高速公路的商务车内,两个漂亮的女孩,心事重重的讨论着。

这个世界,远非我们认识的那样。

在看不到的地方,某些不为人知的存在,其实一直都伴随我们左右。就比如人的灵魂,神秘的组织等等。

每个人肌肤的纹理,是各不相同的。每个人灵魂的气息,也各有差异。

原来。

自秦越灵魂的封印,被王虎那一板砖给拍散了。秦越被压制了18年的灵魂气息,便向着空间中四处飘散。

秦越的灵魂,这些年一直被压制,气息虽如婴儿般较弱,但还是被六大家族感应到了。

秦越晕倒的当天深夜,南方熊家的秘密议事厅内。

“今日那孽障的气息突显,第一时间便被我家族追魂石捕获,但那气息过于微弱,应是初生婴儿。”

“请家主示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一年逾六旬,身形清瘦的老者,颔首恭敬道。

“我熊氏的追魂石,乃是世间罕见的昆仑血玉所制,可通阴阳,预吉凶,显造化。只要那孽障一出现,就会被精准探测到。”

“三百年了,本以为只是个传说,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端坐主位的老者,神情肃然,不过很快又话锋一转道:

“尔等不要忘记,那孽障不仅是我熊家死敌,也是六大家族的公敌!”

“那孽障前几世时,为绞杀之,我熊家的千年积淀,几乎损失殆尽。”

“然而,令人气愤的是,那五大家族阴险狡诈,趁我熊家元气大伤,竟竞相蚕食我熊家地盘,这次切不可再如此前那般了!”

厅内众人闻言,都默默点着头,深以为然。

“愚昧!”

“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如年轻人一般,遇事只看到表面,而不切实质!”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十余里外后山的密室中,毫无征兆的传了过来。

一语作罢,那深不可测的灵力余波,还长时间在空气中激荡着。

议事厅内的众人,无不身心俱颤。

“请老祖明示!”

熊家家主熊昊炎低着头,朝着后山的方向,满脸疑惑的拱手道。

“此番那孽障,定已是再世了,若让其第十世也得圆满,便可修成圣魂,届时定会后患无穷啊!”

“尔等都知,那孽障与我六大家族,千年以来,势不两立。”

“而且,谁能斩获那孽障,便能得到天大的气运。此番他已十世,更可获得传说中的天地至宝。”

“若能被我熊家得到,届时,莫说那五个家族,就是再加上他春秋宗,怕也不是我熊家的对手了!”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意识到了眼前事情,不仅事关熊家兴衰,更会让各方势力都重新洗牌。

家主熊昊炎更是第一时间醒悟过来,精神陡然一振,朗声道:

“谨遵老祖训育,昊炎定小心应对!”

“传我家主令,即刻扩大搜索范围,命安置在各地的明线、暗线,悉数出动,不惜一切代价,找出那再世孽障!”

于是便有了上文中,熊家两姐妹也被派出,去寻找那再世孽障的一幕了。

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

其他的五个家族,也都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孽障再世,事关家族荣辱兴衰,定要竭力寻找,一旦寻得,格杀勿论!”

春秋山,春秋宗。

三清大殿中央,一鹤发童颜的白胡子老道,盘腿坐于蒲团之上,长时间不发一言。

直到三支檀香燃尽,老道扫了一眼众人,方才悠悠道:

春秋宗虽为道门,遵天地之法,修无为之道。

可是,春秋宗千年以来,都肩负着一项秘密使命。

那就是春秋宗的创始仙师,曾对着天地、三清立下血誓,凡是春秋宗门人,不管生死,都要护佑一人十世安然。

而这人,就是历代掌教所称的“小主”。

至于当初为何要立下如此血誓,就连老道自己也不得而知,只知尽心遵守即可。

当然也有不信邪的,曾有一代掌教,并不相信这无稽之谈。

后来,明知那小主身处险境,也未伸出援手。结果那血誓果真应验,掌教不仅当场殒命,门人更是差点尽数暴毙。

不过幸好,掌教的师弟坚信此事,并竭力救下了小主。方才为春秋宗留下了一点火种,否则,春秋宗早就道运消散了!

至于何时才算完成使命,前任掌教传位时,也说的明白。

“小主十世圆满,修成圣魂,春秋宗便可自动解开血誓,并会迎来天大的道运!”

看着一众门人,惊诧莫名的表情,老道继续开示道:

“我道门四御之首玉皇大帝,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最终修成那无上大道。”

“那佛门唐僧玄奘,历经十世磨难,九九八十一劫数,终成旃檀功德佛。”

“哪个圣贤大能,不是历经千万劫难,才能修成正果!”

“所谓十世成圣!依我看,那小主,就是有大机缘之人!”

“或许与那旃檀功德佛一般,要在这尘世历练十世,才可功成成圣!”

“而我等作为那护法之人,定也会功德无量啊!”

闻听掌教这番话,春秋宗一众门人,随即都换上了喜色,心中难抑自豪之情。

而老道则神色一黯,长长一叹。

原来,那小主已轮回九世,虽每世都是天资卓越、灵性超然,可是每世都遭那六大家族围剿。

那六大家族乃千年世家,树大根深,自古至今不仅身居高位、富可敌国。

更为可怕的是,他们每个家族,都有不输春秋宗的玄门高手,几个隐世的老不死,更是家族秘而不宣的底牌!

春秋宗,虽是道门领袖,有着让他们心惊胆战的东西,在尘世也有万千门外弟子,但毕竟一虎难敌群狼,常力有不逮啊!

“若这十世不得圆满,小主定将天命耗尽!”

“而我春秋宗,也将万劫不复!”

自知到自己这代,春秋宗要么道运昌隆,要么烟消云散。老道一念及此,陡然生出了几分断然。

却见自己道法最高的关门弟子,还云游在外,便道:“清尘子许久未归,快快设法传书于他,让他全力去寻小主!”

“传我我掌教令,即日起,不管是门内弟子,还是门外弟子,都要竭力去寻小主,一旦寻得,定要护其周全。”

“不惜生死!”

老道最后一字一顿,重重吐出四个字。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30里的路程,不再如往日般漫长。

落日的余晖,洒在乡间的土路上,将三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炊烟袅袅之际,三人已赶到了村口。王虎家住在村西头,约定了回校时的出发时间与地点,王虎便与二人挥手分别了。

见王虎已经走远,秦越突然拉住小春。

“你那热得快给我吧,我家还没用过呢!听说烧水很快。”

“好啊!给你吧!反正我拿回家也没啥用!”小春有些不好意思。

秦越一手接过热得快,一手飞快的揣进小春裤袋里。

小春不解的看了一眼秦越,伸进口袋的手再拿出来时,一张50元钞票出现在了小春的手心。

“秦越,你这是干啥呀!”

“我听老人说,不能白拿别人的意外之财,不然就等于抢了别人的运气。”秦越煞有介事道。

“这样啊!”小春也听村里老人说过,可又随即道:“可那热得快最多也就10块钱,50块钱也太多了吧!

“那是你好运气抽来的,当然值!”

“可...是”

小春还要说些什么。

“不要可是了!回家就说是抽奖得到的!”秦越对着小春眨了眨眼,不容置疑道。

小春怎会不知秦越的心思,紧紧攥着50元钱,勉强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就像喝了娘熬的小米粥!

不过小春也打定主意,等自己打工挣钱了,一定双倍还给秦越。

秦越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一米八五,却心思细腻的发小,心中不免一阵心疼。

小春家跟自家一样,都是外来户,地少、人少,也时常受人打压。

处境相似,便不免惺惺相惜,所以两家一直过从甚密。虽说两家的日子都不好,但小春家更是难上十分。

小春娘在年轻时受过刺激,精神时而正常、时而失常,前年又患者上了咳喘病,每月的药费是不小的开支。

为了省电,他家平时晚上是不点灯的,唯一开灯的时候,就是小春学习的时候。

看到小春抽到热得快后,那难以掩饰的尴尬,秦越便知道了他心中的苦楚。

于是便打了抽奖的心思,若能抽个牙膏、牙刷等物件,跟小春做个交换,也好让小春少些尴尬。

若不是担心给多了,小春会不接受,不然秦越会全部都给小春的,包括老魏给自己的钱。

“秦三眼,不给俺三弟赔医药费,老子就弄死你全家!”

当二人离家越来越近时,一道嚣张至极的吼声,从秦越家的方向传来。

二人先是一惊,相视一眼后,便朝着家的方向狂奔。

“我家小越老实巴交,怎么会打人啊!”

秦越已可以听清,那是爹的声音。

一口气跑到家门口,就发现一群不似善类的陌生人,已将自家大门围的水泄不通。

秦越奋力分开人群,发现爹正被一年轻男子薅着衣领,娘正抹着眼泪央求着。而那人却不理会,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叫嚣。

“我家老三被打的鼻青脸肿,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少废话,快他娘的赔医药费。”

秦越一个箭步冲到跟前,一把掰开那男子的手。见爹没有受伤,心中方才稍定,便将爹娘护在了身后。

定睛看向眼前之人,怒道:

“王豹你个王八蛋,你别欺人太甚!”

这人,就是王虎二哥王豹,快三十岁的人了,成天不务正业,与一帮狐朋狗友,在十里八乡偷鸡摸狗,为非作歹,干了不少缺德事。

听说这二年,在县里做了几个工程,腰包里有了些钱。

秦越虽然弱小,但也有逆鳞,那就是容不得别人欺负他的亲人、朋友。

想当年,一个大孩子叫了秦越爹的外号——“秦三眼”。

还是个孩子的秦越,立马就红了眼,抄起割草的镰刀,在村里整整追着那小子好几圈。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叫他爹那个外号了。

王豹见是秦越,也是一怔。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流氓嘴脸,冷笑道: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正主回来了!”

“你把我三弟的脸都打肿了,要是毁了容,找不到媳妇咋办?”

秦越闻言顿时就乐了,心说:“王虎那小子的胖脸,打与不打,都像是肿的。”

见秦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王豹瞬间怒了。

“秦家小子,看来你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啊!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说话间就抡起拳头,向着秦越的头上砸去。

但那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

秦越这才发现,王豹的手腕正被一只胖手擒着,而手的主人正是王虎。

原来王虎走到半路,就听说二哥来秦越家寻事,便撒开双腿,一路飞奔到了秦越家。

王虎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急着冲王豹吼道:

“二哥,你这是干啥呀!”

“我跟秦越是闹着玩的,你咋跑到人家门上闹事啊!”

不知是累的,还是羞的,此刻的王虎,满脸通红,不敢看秦越。

原来,三人在寝室里打架的次日。

王豹从家里去县城,正好路过镇上,便去见了弟弟王虎,询问自己交代的事办的咋样了。

却见弟弟鼻青脸肿,便知道这是跟人打架了。

王豹非但没有关心一下弟弟,反而把王虎好好数落了一通,批评他没事上哪门子学,跟自己混江湖才有出路。

可是,当听说打架之人中有秦越,再看看王虎那肿的老高,已快看不见眼睛的脸。

王豹的眼睛骨碌碌转了转,心里很快有了一个阴损的盘算。

虽然王虎也说担心自己那一板砖,会把秦越的脑袋拍坏。但对王豹而言,这根本不重要。

王豹本想马上回村,但县里那位爷的事,自己可不敢怠慢,只好暂且忍了下来。

见弟弟王虎拉着自己,王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三,你脸被打肿了,脑子也被打坏了?拉着我干啥?”

“秦三眼都不敢跟我放肆,他竟敢这么嚣张,今天不教训教训这小子,我就不是王豹。”王豹已有些气恼的冲王虎嚷着。

“就是!就是!……”

“豹哥,揍这小子!”

几个混混模样的年轻男子,挤眉弄眼的起着哄。


“别打我儿子,医药费我们赔!”秦越娘突然把儿子抱住,嚎哭道。

“好啊!医药费一万块,少一个子都不行。”王豹狡黠一笑。

一旁的王虎听了,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不由说道:

“二哥啊,你可真会抬举我啊!就我这张飞似的胖脸,能值一万块吗?”

见王虎又要阻拦,王豹冲那几个混混使了个眼神。

混混们会意,呼啦涌出几人。王虎虽然人高马大,但又怎拗的过这几人。

一边嚷着“二哥别乱来,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二哥!”一边被向远处拉拽而去。

一直被秦越护在身后的秦父,看着那群混混,以及一众王豹本家人,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家孤零零的三人。

知道今日王豹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定不会罢休。

“王豹,你弟弟王虎和我家小越,自小玩到大,还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小孩子不懂事,在一起打打闹闹,王虎虽然受了伤,赔些医药费也是应当,但一万也太多了吧!”

秦父和颜悦色,语气中满是卑微。

“这样吧!看在同村的份上,医药费就免了。”

听王豹这么说,秦父、秦母顿时一喜,但下面的话,差点直接让他们晕倒。

“老秦啊,医药费可以算了,但咱两家换地的事,你就应了吧!我正急等着建房子、娶媳妇呢!”

“休想!”

“搞了半天,你是为了这个啊!”秦父直接暴走,一脸煞白。

原来,王豹在外面谈了个女朋友,但女方要求有新房子,才答应嫁过来。

但王豹家的宅基地,位置不好,交通不便。

王豹在村里村外寻摸了一番,一眼便瞧上了秦越家马路边的那块地。

当晚,王豹便来到秦越家,要求换地。

秦父本不想换,因为那块地在公路边,交通便利,位置也好,是全家唯一能保证有收成的,是一家人的命根子。

但王家势大,秦父也只好勉强同意。可是,当听到王豹跟自己交换的地,是他家那块三年两涝的河滩地。

这已不是占便宜了,而是抢啊!秦父气极,直接就拒绝了!

王豹吃了瘪,但也自知理亏,不好直接发作。但一口气憋着,好不难受。

后来想到,弟弟王虎和秦越在同一个班。

于是跟王虎谎称,秦越家不厚道,不念同乡之情,换块地都不同意,害的自己建不了新房、娶不了媳妇。

看着焦躁无措的二哥,不明所以的王虎头脑一热,誓言要为二哥出气。

后来便有了王虎挑衅秦越,秦越被拍晕,考试逆袭等一连串事情。

见老秦又直接拒绝,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时间既羞又愤。

“那我就打烂秦越的脸还债!”说着,抡起拳头,就向秦越砸去。

“住手!”

“一人做事一人当,王虎是我打的,谁叫他侮辱我。再说王虎一板砖,把秦越拍晕在地,你还好意思来要医药费?”

一直看着王豹拙劣表演的小春,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原本在一旁抹泪的秦母,听到儿子被打晕,再想到今日被人如此欺负。一时间万箭穿心,突然一声长啸,疯了一样扑向王豹。

王豹这么多年一直打架斗狠,实战经验自是不俗。见有人冲向自己,本能的一个侧踢,秦母被重重踹翻在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等秦越反应过来,看见娘已经摔倒在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秦越瞬间就红了眼,也狂吼着扑向王豹。

一个18岁的半大小子,一个28岁的成年男人。一个只有血气之勇,一个打架如家常便饭。

秦越很快落了下风,短短几个回合,身上已中了好几拳,衣领也被撕开,几道血痕赫然挂在胸口。

见秦越已是不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小春,也不犹豫挥拳向王豹砸去。

小春天生巨力,连王虎都惧怕三分。二人合力,王豹自是不敌,身上也结结实实中了几拳脚,嘴角已渗出鲜血。

王豹哪受过这种亏,对着混混们一声暴喝。

“都他娘的等啥呢!”

混混们这才如梦方醒,一个个瞬间如打了鸡血,哇哇怪叫着,向二人冲了过来。

纵使二人年轻力壮,须臾间,便也只有招架之力了。

“老子跟你们拼了!”

突然人群后爆出一声怒吼,将妻子抱进房间的秦父,手里抄着一根扁担,从屋里冲了出来。

此刻的他,哪还有往日软弱的模样,活生生一个时刻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死士。

“跟这些狗娘养的干了,真他娘的欺人太甚了!”

闻声赶来的小春爹,一把扯掉身上破旧的汗衫,抡开满是老茧的拳头,劈头砸向最近的一个混混。

秦越逆鳞被触,早已成了红眼的恶狼,死死对着王豹,丝毫不顾混混们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

好友被欺,讲义气的小春将一腔怒火,化作势大力沉的拳头。

秦父和常父,虽上了些岁数,但都鼓着满腔怒火,再加上庄稼人终日劳作攒下的力气。虽没有什么招式,但杀伤力也是不可小觑。

势如猛虎的四人,对上这群终日声色犬马的混混,竟丝毫不落下风。

一时间,嘶吼声、咒骂声、哀嚎声,彻底打破了王湾村的宁静,再和着那无休无止的蝉鸣,空气中弥漫着难以抑制的狂躁。

打着占便宜心思的王豹,见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更觉羞愤难当。在挥舞拳头的间隙偷了个空,“嗖地”从腰里拔出一把尺余长的匕首。

“捅死你个龟孙!”

王豹满是赘肉的脸上挂着邪魅,那闪着森森寒光的匕首,在周遭微弱的灯光下,闪电般径直奔向秦越的要害。

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的秦越,哪见过眼前这阵仗,顿时脑子中“嗡的”一声,意识一片空白。

虽然眼睛能够清晰看到那匕首,但身子就是动不了半分,双脚也像踩上了浓胶,只好怔在了原地。

然而,就在匕首离秦越的胸口,仅有寸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竟将那雪亮的匕首生生给攥住着。

秦越这才醒过神来,那手的主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殷红的鲜血已顺着匕首滑落在地上。

更让秦越心如刀割的是,父亲的脸都已痛苦的扭曲,但还是用尽全力将自己推向一边。

一时间,秦越目眦欲裂,继而头痛欲裂。

他隐隐感觉到,脑海中第一块玉璧上,记载着高阶功法的地方,突然红光大盛。

紧接着,那些秘文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起来。

很快便如千军万马,从不同方向,向着自己的神识蜂拥而来。

秦越脆弱的神识,一触即溃,瞬间便被占领。

那些得胜的秘文,又似受到鼓舞,一个个势如猛兽,又携着一股强大的能量,径直闯入秦越的四肢百骸。

然而,这股力量异常诡异,一瞬间让秦越感到身体疾速饱胀,每个细胞之中都燃烧着狂暴的能量。

秦越的心底深处,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怒吼:

“杀!杀!杀!”

那道声音是那么的雄浑,那么的不可悖逆,仿佛被压抑了万载,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要么爆发,要么自我毁灭。

虽然此刻的秦越,体内异象连连。

但奇怪的是,在别人看来,此刻的秦越除了满脸痛苦,其他并无异样。

王豹嘴角勾起,满脸不屑。


人对危险的感知,往往总是滞后的。而意识到时,常是痛苦发生之时,此刻的王豹就是这样。

王豹这些年,打架已成为其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交过手的人中有力大如牛的,也有灵活如猴的。可不管遇到何种类型,王豹自信都有应对之道。

对秦越袭来的这一拳,王豹自然没太当回事,甚至嘴角已习惯性的挂上讥讽。

可当秦越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拳,离自己越来越近时,王豹的神情越来越难看,最后瞳孔猛然放大。

他仿佛看到朝自己而来的,不是复仇的拳头,而是死神的骷髅。

更为可怕的是,自己整个身体,好像都被那拳的气场所控制,动弹不得半分。

不禁让人心底生寒,根本提不起一丝反抗或躲避的勇气,只想安安静静的、享受着生命最后的时光。

可是,秦越的那一拳,落在王豹身上后,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王豹甚至开始自责,自己刚才有些大惊小怪了。

可是接下来,他就突然瞳孔紧缩、脸色瞬间煞白,满是横肉的脸疯狂抽动着,继而双手抱头,在“啊”的一声凄厉的啸叫后,两眼一翻,近200斤的王豹,重重砸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中酣战的众人顿时大骇,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王豹,以及双眼赤红的秦越。

一个个被骇的面面相觑、惊恐莫名,本能地停下了攻击与防御,痴痴傻傻的呆立原地。

此刻,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王豹,感到自己的灵魂,像被一座大山碾压过,现在已像被撕碎的纸片四分五裂。

哪怕只要再起一阵微风,就会将其彻底灰飞烟灭。

这种痛苦与震撼,是王豹近30年的人生中,从未遇到过的。

躺在地上的王豹,两眼直直睁着,在已攀上树梢的弦月薄晖下,显得空洞且无神。

而此时的秦越,浓眉紧锁锁,双眼赤红,让人见之胆寒,尤其是他那挂在嘴角的一抹邪魅,显得如此的陌生与诡异。

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下,秦越突然动了,他慢慢挪向王豹,每近一步,众人的心就随着沉下一分。

“这小子要干嘛?难道他真的要置豹哥于死地吗!”

“这秦家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狠厉了!”

“王豹虽然混蛋,眼下只剩半口气,再打下去未免有些过了吧!”

一时间,众人都从心底喊出了不同的声音。

可所有人都不知的是,催动秦越脚步的,根本就不是秦越本人。

此刻秦越的意识,已被那秘文形成的力量所控制,心底只有一个恐怖而执着的声音在狂吼着:

“杀!”

“杀!”

“杀!”

地上的王豹,见秦越正拎着拳,缓缓向自己走来,那股恐怖的威压将自己压迫的近乎窒息。

“我不想死!”

王豹心里在不住的求饶,可又偏偏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当秦越的拳头,携着噬魂的力道,朝自己面门袭来时,好勇斗狠多年的王豹,还是懦弱的闭上了眼睛。

可良久之后,那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

王豹鼓足勇气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眼前的秦越,正双手抱头,表情狰狞,不住的沉声低吼着,仿佛正在经历着蚀骨焚心的痛苦。

只有秦越知道,自己的神识,正被两股巨力在疯狂撕扯着。

一边是秘文汇集而成的力量,似嗜血狂魔,极度渴望着毁灭眼前的一切。

另一边的善良本心,却在极力呼喊和劝阻着:

“王豹虽罪大恶极,但尚不足以诛”。

两股力量,斗争着,纠缠着......

突然,秦越一声野兽般的狂吼,将离王豹脑袋只有咫尺的拳头,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朝着旁边那些混混砸去。

那几个混混,个个雨露均沾,被秦越一拳一个,打翻在地。

此刻的他们,一个个或爬着、或仰着,但无一例外,眼神中都是如王豹一般痛苦、惊恐和绝望。

见眼前已无那些可憎的面孔,秦越突然森然一笑,刚才还强悍的躯体,瞬间泄了气力,眼前一黑,扑通倒地。

此时的秦越,好像正身处无间炼狱,风如钢刀、光似利箭,能直接透过肉体直入灵魂。脆弱不堪的灵魂,正被无情的箭刺、刀砍。

秦越躲无可躲,痛苦难耐,对着那无尽的虚空,无助的哭喊:

“爹!我好痛!”

“娘!我好冷!”

……

可是,任凭他如何呼喊,整个虚空中,始终没有一点回音。

此时的秦越,气息微弱,眉头紧锁,眼睛紧闭,脸上不仅没有没有一丝血色,更为可怕的是,竟有片片暗斑爬到额前。

秦越娘突然想到,自己爹去世前,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一时又急又怕,差点又要晕过去。

“儿啊!你可不要吓娘啊!”

“儿啊!你快快醒来啊!……”

小春忙上前上安慰:“婶,你不要担心,秦越他不会有事的,这些年虽然他经常倒霉,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秦越娘想想自己这娃,从小到大也确实如此,情绪稍稍平复了些。

小春又很合时宜的锦上添花,把秦越两次考试一鸣惊人,今年定能考试大学,回来的路上中了大奖等,事无巨细的叙述了一番。

秦父高兴的一拍大腿,竟忘记了手上还绑着绷带,虽痛的龇牙咧嘴,但依然笑的畅快。秦母又是一会哭,一会笑。

直到深夜时分,秦越才悠悠醒来,不过头部的灼痛却未有好转。

见娘垂泪、爹叹气,小春父子也是焦躁不安,秦越还是强忍疼痛,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你们都在啊!我没事!”

“小越啊,饿了吧!你最爱吃的炸酱面早就做好了!”秦母摸着秦越的头笑道。

秦越虽然还头痛难当、没有胃口,但为了让爹娘安心,还是一大碗炸酱面,都收入了腹中。

见秦越脸色有了些红润,小春按捺不住兴奋道:

“秦越,你今晚可真是厉害,一拳一个,把那些龟儿子撂倒在地,真看不出来,你那瘦瘦的身子,会有那般力气!”

这其中的缘由,秦越当然知道,但却是不能说明的,只好托辞说是情急之下的蛮力。

“常叔,小春,谢谢你们仗义出手,日后定会报答!”秦越对小春父子诚恳谢道。

“小越,你这么说,可没把我小春当兄弟啊!”

“再说,王豹那王八蛋,坏事干绝,我早就想揍他了!”小春愤然道。

见一月未见的儿子,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秦越爹娘虽有几分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因为在父母眼里,子女无论怎么了得,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而此刻的王豹,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全身无力、头痛欲裂。看着自己的一众手下,都跟自己一个造型。

一想到若是再挨上一拳,现在的自己,可就不是在病床上,而是在殡仪馆了,不由心底又是嗖嗖的冒着凉气。

“一个半大小子,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关键是身上不怎么痛,头却痛的厉害,关键是灵魂都要被震碎了一般!”

经此一战,王豹对秦越已是有了怯意。但在王家湾横惯了的他,又怎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转念一想,城里还有那位爷做靠山,顿时安定了不少,心中暗恨: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这笔账暂且记下!”

“秦越,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跪在我面前叫爷爷!”


王家湾远离城镇,空气清新、安静祥和。

但秦越却痛苦的彻夜未眠,而且感觉身体疲惫异常,就像被掏的只剩下了皮囊。

秦越平躺在床上,怔怔盯着屋顶,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秦越一直谨记玉璧上的警示,老老实实的修炼初阶功法。秦越灵魂本就卓越,封印解除后更是进步神速。

虽然可隐约触碰那中阶功法,不过一向稳重的秦越,还是选择稳扎稳打。

看到当前自己的这副惨像,秦越就知道这是误打误撞,施展了那高阶的震魂术。

关于这震魂术,玉璧中写的清楚,此术法能汇集阴阳、召唤神力,若被伤到,魂体必然受创,轻则头痛欲裂、重则痴傻疯癫。

若施展拳法之人境界超然,管他是修习内劲、外劲的高手,亦或是妖魔精怪,只要是有魂体之物,都能使其魂飞魄散。

这震魂术虽然着实霸道强横,不过也透着不可掩饰的邪气。

那就是人很容易迷失本性,若是心性不稳、不善之人修炼,走火入魔那是必然的。

秦越庆幸,若不是自己本性纯良,昨晚定会让那魔心占了上风,那王豹等人定然已被自己悉数击杀了。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秦越自知已难以回头,也只好决然向前了。

权衡利弊之后,秦越打定主意,以后只要不是生死攸关,绝不施展这震魂拳了。

吃了几口早饭,头痛依然未见好转,秦越不想爹娘见自己的痛苦模样,便故作精神的说要出去走走。

一月未回,田里的庄稼又长高了一截,邻居家的大黄狗,也热情的凑过来闻了又闻,然后又摇摇尾巴走开了。

走在乡间小路上,看着熟悉的房舍、树木,秦越不禁心神稍松。不觉间已走出好远,站定后才发现,已走到村后的小山上。

再看山下的王家湾,隐没在翠绿之中,只露出几座红瓦屋顶,偶有几声鸡鸣犬吠,颇有几分世外桃源之感。

“是小越吗,许久未见呀!”

正陶醉间,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秦越身后传来。

秦越转身,只见一身着破旧道袍的老道,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

这老道身形清瘦,颧骨凸起,花白胡子洒落胸前,已过耳顺的年纪,却精神矍铄,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老道背一竹篓,里面是刚从山上采下的各式草药,一股淡淡的药香从竹篓里溜了出来,秦越闻之就感到精神微微一怔。

“哦!原来是许先生啊!”

“算算已经大半年没见了,您身体可还安好啊?”

“多谢小越挂念,老道我还算硬朗!”老道一边说着,一边将秦越让进庙内。

这老道姓许,至于他的俗家原名,村里人都不知晓,只知他曾在一道观修行,后来不知何故来到王家湾。

王家湾的后山有一座土地庙,许半仙来了后,便在庙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几年。

老道平日里,不是念经诵道,就是上山采药。

若十里八乡谁家有个婚丧娶嫁、生辰满月、小病小灾的,只要有人来请,许半仙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刚开始的时候,人们只是想图个吉利、买个心安。可是许半仙只要一出手,不是药到病除,就是能预知吉凶。

一来二去,因其算的准、选的妙,人还热忱。不消半年,便得了个“许半仙”的称号。

乡下人素来相信风水、命运之说,即使家境一般的人家,也不会薄了许半仙的卦资。

这些年下来,许半仙的生活虽不富足,却也不至于有饥寒之忧。

这土地庙,历经数百年,墙壁早已斑驳,但里面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飘来的阵阵檀香,让秦越的心情一松。

“小越啊,我观你气色暗淡,神形疲惫,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之事啊?”

许半仙一边捋着花白的胡子,一边打量着秦越道。

秦越闻言一惊,心说这许半仙还真是名不虚传。秦越也不隐瞒,便将昨晚发生的事,向许半仙详述了一番。

“哦!原来如此!”

“老道我略懂些医道,让我帮你诊诊脉,看看身体有无损伤!”许半仙说着,已伸出枯柴似的手,搭在了秦越的手腕。

岂料当许半仙手指,刚一搭在秦越的脉上,就像碰到了高压电线,身体立刻就是一个激灵,苍老的脸上满是惊愕。

“小越,你跟老道我说实话,刚才你之所言,可有遗漏,可有虚言?”

许半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秦越吓得一哆嗦。秦越知道自己的术法透着些邪气,自然不敢向他人道出实情,便吞吞吐吐的道:

“昨晚王豹等人欺人太甚,情急之下,就想打死那些混蛋,力气自然比平时大了不少!”

“是不是我受了什么内伤了啊!许先生!”

“仅此而已?”许半仙看向秦越的眼里满是疑惑。

随即,秦越感到自己的手腕处,突然有一股温热传来。

待那股温热充盈后,便顺着手腕一直慢慢往上,通七经、过八脉,最后在自己的头部停下来。

然后那股气息,像是进入凶杀现场的法医,仔细检查着秦越大脑的每一个角落。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这股温热之气,汇入秦越的头部之后,不仅头痛就有明显的缓解,而且秦越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泰,甚至想一直沉浸其中,不想自拔。

“怎么可能?”

许半仙一声惊呼,半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寒芒一闪后,直直的盯着秦越。

“你小子没说实话!”

许半仙这一嗓子,将秦越惊的诈尸般跳了起来,心说这老道一惊一乍的,怎么这般不稳重。

再看许半仙早已变了颜色,前一刻还慈眉善目,此刻已双目圆瞪,恶狠狠钳住秦越的手腕,喝道:

“你体内气息狂暴,魂体受创!分明是修炼阴邪之术,遭到反噬之象,还不快如实道来!”


秦越自知露了马脚,第一反应就是想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但一想到自己的术法有些邪门,又看到此时的许半仙,那除魔卫道、正邪不两立的表情时,秦越眼前立马出现了可怕的一幕:

许半仙身着道袍,在法坛前先拜三清,再诰玉皇,最后请来六丁六甲、五雷神电。

一手拿桃木剑,一手执朱砂符,正杀气腾腾的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只要再来一句急急如律令,自己便会立刻魂飞魄散。

一念及此,秦越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过,自打秦越被拍了一板砖,破了封印后,一扫往日的愚钝,在转念间便已有了说辞。

“哦!我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我与王虎打架,被一板砖拍得昏迷不醒,昨晚与王豹一番打斗,再次昏了过去,想必是大脑受了重创所致。”

“哼!”

“当我是三岁娃娃吗?你气息不稳、经脉紊乱、灵台脆弱,分明就是魂魄受到邪煞冲撞所致!”

许半仙眼神凌厉,钳着秦越的手,明显加重了几分力道。

“哎呦呦!”

“痛!痛!痛!”

“我说实话!说实话!”

秦越疼的龇牙咧嘴,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来,一番说辞脱口而出。

今年过年时,去外婆家拜年,路过四十里外的翠云山,见山脚下有一个奶奶庙,听说很是灵验,我便进去拜了拜。

这些年来,不管我如何努力,成绩却一直垫底,想到爹娘为了我操碎了心,便祈求云山太奶,保佑我能考上大学,也好让爹娘扬眉吐气。

谁知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头发花白、尖嘴猴腮、怪里怪气的老奶奶。

问我愿不愿意用自己的气运,以换来年金榜题名,梦中的我稀里糊涂的就同意了。

谁知从那天醒来后,我就感觉头时常有些痛,不过成绩确实有了很大提升,说不定今年真的能高中,我想应该是云山太奶显灵了吧。

“显灵个屁!”未待秦越说完,许半仙已怒不可遏。

“那什么狗屁太奶,就是一个成了些气候的黄皮子,开始几年还能行些善举,后来也不知何故,便又开始用妖法迷惑人心,以窃取生人气运。”

“老道我曾好言相劝,可她却说受了胁迫、不得不为,为了翠云山数百子孙的性命,最后宁愿形神俱灭,也不敢道出实情。”

许半仙不解的摇了摇头,再看秦越脸色惨白,想必是头疼又发作了,遂缓了些语气。

“不过,为换得爹娘如愿,你竟愿意舍身,也难得你一片孝心啊!”

“以后可不敢再拜这些奶奶、公公之类的了呀!”

许半仙褪了厉色,松开了那钳子似的手,轻轻拍了拍秦越的肩膀。

秦越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一声“好险”,庆幸自己脑子灵活了,好运气也爆棚了。

没想到前些日子,无意中从班里“纵横派”听来的故事,竟然还真有此事!

“小越!你也大了,有些事可与你说了。”

正当秦越暗自庆幸之际,许半仙又挑起了话茬。

“自打你降生,便高烧不退,医院都已下了病危通知,你爹娘手足无措,便来寻我。”

“后来我排了你的八字,老道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乍一看,你命理卓越、五行平衡,本应是无病无灾、事事顺遂,甚至名扬天下之象。可细一品,又会发现在这其中,又藏着极大的变数。”

“变数?什么变数?”秦越立刻吃惊的追问。

许半仙摇摇头,半晌后才自嘲道:

“老道我擅长斩妖除邪,至于命理术数,虽也有些造诣,但对你命中的变数,我却是无法推算出来啊!”

见秦越一脸失望,许半仙马上补充道:

“我有一道友,名曰清尘子,自幼聪慧、天资过人,道法远在我之上,若要解开疑惑,可去春秋山春秋观寻他。”

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到人了,也可能是岁数大了,许半仙好像找到知音,便又继续道:

“不过,你也不需过于忧虑,要知世间大道福祸相依。这些年,你虽时运不佳,但都能逢凶化吉,而今已长大成人。”

“倘若你真如命理所定,说不定还会......”许半仙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会怎样?”秦越急忙追问。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卓越之人,多会招致天妒人怨,反倒是没了之前的安然与自在啊!”

许半仙这番话,秦越听的一知半解,怔怔发呆之际,头部又传来一阵剧痛,秦越不由又皱了皱眉头。

“唉!”

许半仙轻叹一声,缓缓起身向着内堂走去,不多时复又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小黄布包裹。

许半仙没有急于打开包裹,而是将双手在袍子上蹭了几下,而后才一层层打开。

拨开最后一层,秦越才发现,里面躺着的是一本装订朴素、纸张已泛着蜡黄的小册子。

“小越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生性善良、懂事有礼,一直唤我许先生,不像那些臭小子叫我老神棍。”

“你我投缘,眼下你魂体受创,普通药石定然无效,我就将这秘法传于你,想必对你应有些裨益。”说着双手拿起小册子,递到秦越面前。

秦越眼中迸着炽热火焰,双手颤抖着接过小册子,《太上净心诀》几个小篆映入眼帘。

翻开册子,内有口诀,也有图示,末页还有注释和修炼感悟,看那工整的字体,应出自许半仙之手。

秦越虽然涉世不深,但也曾听说,每个宗派都有自己的不传秘术,看许半仙对此万般珍视,想必定是极宝贵之物了。

“先生深情厚义,小子感激不尽!可如此珍贵之物,我怎敢夺爱,还是请先生收回吧!”

秦越有些不舍的合上册子,双手捧到许半仙面前。

“不要推辞!”

“再说是否珍贵,不在于是否稀有,而在于是否有用武之地啊!”

见许半仙如此决绝,秦越也不好再做推辞,一边将《太上净心诀》揣入怀中,一边将许半仙的恩德牢牢记在心底。

山下的村庄宁静,山上更是没有一丝纷扰,时间在这里仿佛难以察觉。

一老道一少年,在这土地庙中相谈甚欢,再看向西山时,晚霞已红透了天际。

见天色已晚,秦越便起身告辞。

许半仙并未远送,只是站在土地庙的门口,看着秦越慢慢走远。

就在转身回屋之际,许半仙突然狡黠一笑。

“好你个臭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谎话都不带脸红的,竟拿那什么翠山太奶来诓骗我,岂不知,我早已将她正法了。”

“你那魂体受创,分明是修炼来路不正的术法所致,若没有我这《太上静心诀》,你那小命难保三年。”

“这《太上静心诀》,可是至宝啊!”

“于内,可静心养神、强健魂魄、邪魅不侵;于外,可疏筋通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这秘法虽内含万千玄机,可是我道缘浅薄,终了大半生,也只能参悟十之二三。”

“你是有大造化、大机缘、大变数之人!说不定你能勘破其义!”

“最为重要的是,如果你能修有所成,才能帮我救她于水火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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