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姊坛不知身处何处,四周充满浓厚雾气,雾气中透出幽幽暗绿色的光,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怖感。
高姊坛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时,一个微弱的女声传来,声音不大,断断续续地笑着,十分诡异。
“……哈哈……来啊,你过来...哈哈哈......来啊,快来...嘻嘻……呵呵呵呵……”
高姊坛意识清晰,能清楚感觉到有人靠近,但是她却动不了。
“(耳语)过来,过来啊。我一直在等你。”女声娇嗔地说。
“你是谁?”
“嘻嘻…(耳语)我啊,是我......嘻嘻嘻嘻……是我,是我...哈哈哈哈......”女声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诡异极了。
“少装神弄鬼,滚出来!”高姊坛不害怕,倒是有些生气。
高姊坛话音刚落,那个怪异的女声便消失了。没有得到回应,高姊坛继续喊道,“还不赶紧滚出来!”
四周一片静谧,听不见任何声响。
突然,一双形如枯槁的手从浓雾里伸出来,手指骨节修长,指甲尖如利刃。
那双手直直伸向高姊坛,掐住她的脖子。
她挣扎着想要扯开,不管高姊坛如何用力拉扯,那双手都纹丝不动地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尖锐的指甲深嵌高姊坛的皮肤,血液一点点渗透出来,顺着脖子流下。
高姊坛脸憋得通红,脸上青筋暴起,意识逐渐模糊,抓着对方的手乏力松开,耷拉在身两侧,最后,闭上了眼睛。
这时,掐着高姊坛脖子的手却松开了。
高姊坛狠狠摔在地上,意识有些模糊。她瘫软着侧身,大口呼吸,伴随急促的咳嗽。
缓和片刻后,她坐起身,眼神尖锐地扫视四周。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连带那双可怕的手也消失不见了。
高姊坛紧绷的神经刚有些许放松,一个身着及地白裙,长发遮面的身影又迅速向她袭来。
女子双手紧握尖锐的匕首,刃尖闪着冷冽的寒光。高姊坛来不及起身,只好双手迎向朝她刺来的手。
女子力气极大,高姊坛的力量根本压不过她,眼见锋利的匕首刃尖慢慢靠近自己心脏的位置,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下秒,女子猛然用力,整个刀刃瞬间全部没入高姊坛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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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高姊坛忽地睁开眼睛,坐起身,似乎还没缓过神似的,眼睛呆滞地盯着某处。
她两颊的发丝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脸上。
又是她惨死的梦魇!那个女子究竟是谁?!为何一直怨气深重地抓着自己不放?!
好一会,高姊坛才缓过神,双手捂住脸颊,顺势扒开贴在脸上的头发,深呼一口气。
她光着脚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可乐,然后朝大门外走去。
天空上挂着巨大且格外明亮的月亮,就算没有灯火仍能清晰看清脚下的路。
高姊坛边走边喝着可乐,脚下的每一步皆被隐隐洒下的月光点亮。
路的尽头是一处悬崖,悬崖边上有一棵巨大的古梧桐树。树不高,树径约有五米,粗壮的枝干向崖外延伸出去,崖下便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不过奇怪的是,这里虽然位处悬崖,却感受不到什么海风,也听不到其他什么声音,周遭异常静谧。
从远处看,整个悬崖正被一个无形且透明的墙体包围着,在月光下散发着神秘的光影。
这是高姊坛设下的结界,是她与世隔绝的屏障。
高姊坛轻松一跃,跳到其中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背靠树干原地坐下,双脚腾空摇晃,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大海发呆。
她想,在这个世界上,她应该是最特殊的存在。因为她容颜不败,生命不止,亦可操控凡人的生死悲欢……
不过,她却无法改变自己的人生。
五百年前的一个夜晚,她在这颗梧桐树下醒来,没有任何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处。
自她醒来,每晚都会陷入梦魇的折磨。在梦中,她循环反复惨死在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女子手中。
只要她一睡着,女子必会出现。
她对高姊坛抱有极具浓烈的怨念。
不过,高姊坛根本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为何恨自己。
令人无奈的是,尽管高姊坛很特别,但在生理需求方面却与世人无异。
饿了,得吃,困了,得睡,冷了,得加衣。
这么多年来,睡个好觉对她来说比天上摘星还难。
她极度缺乏睡眠,整个人变得很敏感,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她原地爆炸。
高姊坛收回思绪,无聊转动套在食指上的可乐拉环。
随后,手指紧扣拉环,开始用锋利的拉环边刃在自己的手心用力划拉。
因为疼痛,她紧抿双唇,皱着眉。
一条条伤口被割得很长、很深,不过伤口并没有流血,而是以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不留一点痕迹。
高姊坛烦躁地扔掉拉环。
还是这样,总是这样,她真是受够了。
几百年来,她一直不断尝试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她的每一次“自杀”和“他杀”除了让她受些皮肉之苦外,皆不痛不痒。
这样的“厚待”让她活得像个笑话,生不如死!
高姊坛情绪低迷,双手怀抱树干,想要得到一些安慰。
这么多年,这棵梧桐就是她的家,是她仅有的依靠和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