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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闻香辨药

发表时间: 2023-01-14

回头一看,见那鎏金华盖的马车里,像猫儿一般小小一个的少女跪坐着,一手支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手掀起薄如蝉翼却价值千金的云水缎车帘,嗓子喑哑。

那华服公子当下顾不得这许多,自己咳了两声,连忙关切道:“姑娘病重,先行休息才是!”

这里显然已经在锦州城内,但阿沈那个闷葫芦并不在此处,想来是他们分开后这个好心人救了她,捎她进城还带她来就医,于是果断点头:“多谢。”

她全然没什么精神,眼睛都得拼命强撑才能睁开,但不妨碍她醒后把这个学徒的话听了个分明。

偌大一家医馆,夜间无大夫应值!

病人到了医馆门口,不由分说拒收!

未见过病患本人,贸然给药医治!

收不符市价的高额药费,相当于收红包!

现在,甚至要把情况十分紧急的病人推出去等死!

那学徒缓过神来,脸就涨成猪肝色,指着应闻迩的鼻子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置喙我堂堂回春堂?”

她压了一下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疼痛令她短暂地清醒了片刻,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故意残害我与这无辜妇人的性命?”

身边那人看到这动作,几不可见地一皱眉,就伸手扶住了她左臂。

那大汉也怔愣着抬头看她,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学徒更是吓了一跳:“你别胡说!”

“胡说?”她软绵绵靠在车壁上,因高热已经汗透了衣衫,“你虽是个还在学医辨药的小伙计,但行医之道须遵循望闻问切的步骤,你难道连这都不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我未有出师不可私自断症,强要我来问诊切脉,要是出了差错是不是又要空口攀污我害人性命?我看你们不是来看病的,是存了心来找我麻烦的!”

这话……似也有点道理。

江沂众人忍不住都把目光投给了应闻迩。

只听应闻迩又是一声冷笑:“那你为何给我药?我问你,我现在是何脉象?有何症状?归属何症?你所开之药药量几何?可有对症?”

“我……”

自古医馆治病救人不过一门财来药往的生意,大夫虽手握人性命,但其实与屠夫铁匠是一般无二的“手艺人”。

由于偶尔沾染事故学习又难,从黄口小儿熬到耄耋老者才能出师的大有人在,因此还要显得地位更低一些,自然而然是不会像现代一样常备急诊科的。

但多少,这医馆都应有个大夫歇在医馆里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

这医馆竟只留下了部分配置好的应急药包,让一个学徒看门!

置她这样的急诊病人于何地!

就算大夫躲懒回家休息,人命关天的大事,这医馆也该抓紧把大夫请过来救人,而不是推卸责任拖延时间!

但这小学徒学习能力还算不错,竟真把常用药方背了下来,横眉竖眼道:“我说了,这药是馆里名医孙大夫配好的荆防败毒散,内含羌活、独活……荆芥、防风等。”

他说完得意地说:“如何?可叫你心服口服了?念在你高烧不退的份上不与你一般见识,拿了药赶紧走吧!”

应闻迩想伸那只惨不忍睹的左手,这才发现左手被不轻不重地扶住了,看了一眼那华服公子眉目低垂遮住神色的模样,又伸出右手来:“劳烦小哥将药给我。”

江沂第一次听闻“小哥”这样的称呼,愣了一下,再回神,药已经被自家公子拿走递给了应闻迩,温声道:“给。”

声如碎玉,温润轻柔,像春三月里含着桃花香的风。

以至于应闻迩愣了一下才接过来。

她家是杏林世家,爷爷奶奶都是圣手级别的人物,从小刚识字起就由家里长辈亲自教导中医,等到毕业基本已经出师可以挂牌看诊了,所以大学改学了西医,毕竟已经无所可学了。

像这样的药方,甚至不需要打开,只嗅上一嗅就能立刻分辨:“对。没错。是荆防败毒散。”

学徒见她只是将药包放在鼻下轻轻一嗅就肯定了药方,心下立刻嗤了一声。

辨药一道确实讲究一个形色香,即根据药的外观,颜色和香气来辨别药物。

但光闻一下十几种药集合而成的药包就能辨别所用之药当真是闻所未闻,便是孙大夫在此也做不到。

想来……不过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到他这个回春堂来撒野,见他对答如流,只能就坡下驴给自己找个台阶罢了!

“既然知道,想必也是学医的,那就赶紧走吧,别在这耽误我时间了。走走走!”

应闻迩冷笑一声,她说出荆防败毒散的时候还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没想到……

她直接将药包砸了出去,只是高烧未退全身疲软,根本砸不出多远。

江沂忙将药包捡了回来,怒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家公子好心救你,你竟这般不领情?”

那公子连忙摇了摇头,示意他闭嘴。

他旧疾缠身缠绵病榻,早就久病成医了,便是公孙老先生也没有这闻味辨药的能力,这小姑娘……想来应有裁断。

江沂只好乖乖闭了嘴,却见她又怒道:“荆防败毒散是为发剂,药性凶猛,主治风寒湿邪,而我乃是伤口感染引起发热,且因旱灾饿坏了身体,你这一剂药下去,我只怕立时毙命!”

那学徒吓了一跳:“你……!”

“你既然背得出药方,我不信你不知道对症下药四个字,彼之蜜糖汝之砒霜,我若是外感风寒引起高热,荆防败毒散自是对症良药,你但凡看一眼病人,也能发现我浑身是伤且腐败感染,此药只能加重我伤势,你还敢说你不是害人性命?”

江沂吓得双手一抛,径直将药扔了出去。

那学徒见状却忽然又有了底气,梗着脖子道:“我早说了大夫不在馆内,是你身边这位公子硬要我拿药的,现在又来怪我是什么意思?”

江沂最见不惯有人诋毁自家公子,怒道:“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侮辱我家公子,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

“江沂!”他委委屈屈住了嘴,便见自家公子轻咳两声,看向马车里的姑娘,老实承认:“虽医馆不愿接诊,但确实是我要求他拿的药。”

甚至常备药这几个字,也是他提起来的。

学徒的嘴脸立刻又得意起来,却见应闻迩身上腾腾的杀气,要不是现在身体条件不允许,她真的会过去踹他两脚!

“是,药是这位公子让你拿的,可你从头到尾,有看过我这个病人哪怕一眼吗?你以为老祖宗为何留下‘对症用药’四个字?更遑论,荆防败毒散的所用之药皆为常备药物,你哪来的脸面,竟收下一整袋金叶子!未曾辨症便直接开药,是乃草菅人命之罪,几文钱的药理直气壮收了如此天价,是乃敲诈勒索之罪!你身为医者,不念悬壶济世之志,不怀救济苍生之心,不遵救死扶伤之道,还有何话说!”

天将破晓,晨曦的微光破云而出倾洒在这小女孩褴褛稚嫩却坚如铁石的身躯上,他在她眼底看见了明晃晃的光,心下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