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了程侧妃,冷落了太子妃,让太子妃独守空房。
东宫里头的宫婢奴才瞧见了,心中都不由嘀咕几句,太子这心到底是偏向程侧妃那边的。
同时一众人心头并思量着日后要不要多去程侧妃眼前转转。
保不齐入了程侧妃的眼,能被程侧妃要了去。
这一晚。
秦飞鸾的殿内,轻音替她点了安神香,也端给她喝了安神茶。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能安然入睡。
一闭上眼,她仿佛亲自来到了战场上。
她在梦中,亲眼看到了秦家众人是如何惨死的。
强烈的绝望与无助感袭来,她想要去拽起那些倒下的秦家人,可惜毫无用处。
她被梦魇住了,得亏春菊与轻音进来,及时叫醒了她。
轻音瞧见自家主子发髻湿漉沾在脸上,甚至连亵衣和被褥都湿透了。
她不由得吓得心头一惊,自家主子睡觉盗汗怎会如此严重?
“主子?”
轻音喊了她一声,眼泪如同断了线的飞絮,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是那样的无助又无依。
她哭了起来,“主子,他们太过分了。居然这样欺辱轻待我们!”
春菊悄悄地拍了她的肩膀,“莫要哭了。主子这不是没什么事,你再哭,可真要被你哭出什么来了。”
她这么一说,轻音的哭声蓦地止住。
此时,春菊连忙吩咐下去,让人去抬来了一桶温水。
她又和轻音一起,帮着换下了湿透了的亵衣。
等秦飞鸾收拾好,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照着铜镜,秦飞鸾看着煞白的唇色,道:“轻音,口脂和腮粉上重些。”
轻音闻言,眼眶瞬间红了,到底是心中担忧,“主子,要不我去通禀一声,向娘娘告个假?”
秦飞鸾摇头,“无妨,不碍事。我们快去吧,等等去晚了。”
轻音到底执拗不过秦飞鸾,给自己主子上了一层略厚重的妆。
几人徒步到了皇后宫中。
“飞鸾,快过来。母后刚得了几匹好看的料子,你先来挑挑,可有喜欢的?”
皇后一见到她过来请安,忙向她招了招手,让她走近些。
秦飞鸾脸上脂粉比平日厚重了些,倒瞧不出什么问题,只是那一举一动都显得有些缓慢和无力。
更重要的是秦飞鸾的眼神,实在太过疲倦地涣散了,一眼就能瞧出不太对劲。
“飞鸾,身子是不是不舒服?”
秦飞鸾刚要否认,轻音到底是个口直心快的,将秦飞鸾昨夜梦魇事一说,给皇后好一阵心疼。
也不管秦飞鸾说什么,让人去请了太医院之首。
等候之际,皇后身旁来了一位女官,秦飞鸾只觉得有些眼熟,可还没想起此位女官究竟是何人,只见皇后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飞鸾,昨天太子没有夜宿正殿?”
秦飞鸾一怔,许是头晕的缘故,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突然抛过来的话题。
下一刻,只听见皇后愠怒道:“程芊芊简直不像话!”
“一品,去东宫,将程芊芊传来。病了也给本宫抬过来!”
身旁的女官拱手离开,秦飞鸾也知晓了她的名讳。
一品,原来她就是那位一品女官。
容正衍一早就上朝去了,程芊芊瞧见一品的时候,心中是慌乱无措的,原本还想找借口推辞了,可听见一品要将自己抬着去凤来仪时也是一阵惊慌。
到了凤来仪,皇后是连瞧都不想瞧这程芊芊一眼。
她只命人在殿中央摆了张桌案,丢了团蒲团。
再由嬷嬷摊开一本《女戒》,“程侧妃品行有失,娘娘让您抄女戒自省。”
程芊芊抬头想要辩解,可皇后愣是不看她一眼。
她抿唇,认命地抄起了女戒。
忽而,殿外响起了声音,原来是容正衍闻讯赶来了。
他一进来,瞧见的就是皇后拉着秦飞鸾的手,似乎在叮咛着什么。
而程芊芊,则是眸含春水,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母后。”
皇后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复而又看向程芊芊,眸中是十分的不满。
容正衍说了些什么,便提出要带走程芊芊,皇后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与太子闹不愉快。
“随你,这女戒也一块儿带回去,抄好了就给本宫送过来。”
末了,轻轻拍了下秦飞鸾的手背,“好孩子,你身子不舒服,也跟着一块儿回去歇着,坐骄撵回去,别累着。”
秦飞鸾想要拒绝,可皇后硬是坚持,最后还是乘坐着皇后的骄撵,回到了东宫。
至于容正衍和程芊芊,自然是步行的。
到了东宫,秦飞鸾也有些筋疲力竭了,刚要离开,却被容正衍叫住。
她眉头蹙起,以为容正衍是要兴师问罪。
容正衍却是望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召集齐了东宫所有的宫女、侍卫。
他十分严肃地说道:“芊芊,程侧妃。在东宫,希望你能够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不要因为儿女私情,闹得东宫无安宁之日。”
程芊芊想要辩解,他并没有给她机会。
“昨日你装病,别以为能瞒过所有人。这宫中哪个不是人精?你不要自作聪明,反而误了事。”
“若再有下一次,本太子绝不会再姑息。”
说完这段话,容正衍目光冰冷地瞪向了立在程芊芊身后的春桃。
“春桃对太子妃不敬,杖责十下,以示惩戒。”
春桃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
“殿下,奴婢知错了殿下,请殿下饶过奴婢一回,奴婢下次绝不敢再犯了,绝不敢了!”
这十杖打下去,别说是肉都被打烂了,命都要送掉半条。
程芊芊一听,整个人身形一晃,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绝情如此。
“殿下,难道你不再……”她的话还未说完,换来的是容正衍的一声怒斥。
“不要求情。像她这样坏心思一堆的人随身伺候你,就该好好教训一番。日后好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话落,容正衍示意侍卫将春桃拖了下去施刑。
一番举措,倒是让秦飞鸾刮目相看。
敢情这位东宫太子,并不是她想象之中的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