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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戾帝时柒

发表时间: 2023-03-16

“拖下去,斩!”

尖利的嗓音传入耳中,十七动了动纤长的眼睫,迷茫的抬眼看向前方。

几乎是同时,不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有温热的液体飞溅,落在他脚背之上。

他垂下头,望着那艳红的色彩,瞳孔微缩,惊骇莫名。

圆滚滚的头颅被人随意踢开,骨碌碌的停在了他身前。

“陛下。”

高挑的人影逼近过来,阴柔锋利的眉眼带着笑意,轻声细语:“这玩意不听话,奴才擅自帮您处置了,您不会怪我吧?”

你都说擅自了!还问个屁啊!

十七不着痕迹的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没在做梦,便匆匆扫了一眼莫名浮现的记忆,大概确认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他穿越了。

穿成了遗臭万年的暴君,谥号戾帝的大良君王,时柒。

地上这颗头颅的主人是一个小太监,叫小贵,还没到十六岁。

那是个心地善良单纯的少年,因为得时柒看中,多亲近了几分,便就此丢了性命。

他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无动于衷的抬起眼,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权宦,洛云深。

也是正史上,他这个亡国之君最亲近的奸佞。

史载,戾帝亲佞远贤,横征暴敛,杀人如麻,残害忠良,以至于国破家亡,被反叛军攻入王城,受酷刑而亡。

死后尸身悬挂城墙,万人唾弃,野鸟啄食,一代帝王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那个最大的佞,指的就是洛云深。

不过……

他错开视线,逼迫自己与那血迹斑斑,满是恐惧的脸庞对视,咬紧了牙根。

特么的,这良朝历史是谁写的?

没有一句跟现实能对上的!

全特么的是胡扯!

“陛下?”

洛云深弯下腰,贴近十七的脸,眼神阴鸷:“陛下怎的不说话?莫不是在怪罪奴才僭越?”

“可这都是陛下的错,您年纪到了,奴才好心安排伺候的女子,您却为何不乖乖宠幸,好留下后嗣。”

“若非您不乖,这可怜的小太监也不会死。”

啧!

好一个胡说八道,强词夺理的人渣啊!

留下后嗣干嘛?

跟原主一样被控制在你手里吗?

再说小贵的死,

明明是你为了杀鸡给猴看,随便挑了个原主亲近的人弄死了,倒成了原主的错了?

还有,这家伙干嘛靠这么近?

老子哪有空和你瞎扯,原主的记忆他还没弄明白呢!

不管心里在怎么地震海啸,明面上,十七却仿佛不在意他这阴冷威胁的语气,只是垂下睫羽,看着雪白脚背上的几点艳红,不悦的皱起了眉:“弄脏了。”

“什么?”

洛云深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由反问,内心感到有些怪异。

这个懦弱的小皇帝,今天怎么没被吓得大喊大叫,满地乱爬?

“朕说,你弄脏了朕的脚。”

容貌堪称艳丽的帝王抬眼,琥珀色的瞳孔暗沉,声音轻柔,语气也是轻描淡写的,说的话却叫满室宫人惊恐跪伏,噤若寒蝉:

“擦干净。”

他明明是被洛云深从睡梦中拽起来,长发散乱,衣衫不整,只着了雪白的里衣坐在床边。

可气势却格外逼人,虽然矮人一截,却如独坐高台,垂眸俯视。

洛云深阴冷的笑顿在脸上,抬手捏住小皇帝的下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是得了癔症,怎的说这种胡话?”

十七感受着下巴上的疼痛,冷笑着勾起唇角。

好的很。

老子这辈子最擅长的,就特么是记仇!

他对上洛云深狭长锋利的眼,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微弯,勾勒出动人的弧度。

‘啪!’

抚了抚微疼的手掌,他眼角斜勾,瞥向侧着脸愣住的洛云深,慢条斯理的道:

“洛公公大约是掌权太久,忘了自己是谁,那便让朕来提醒你。”

“你洛云深,不过是个被叔父叔母弃若敝履,卖进深宫的阉人罢了!”

“是朕脚边的一条狗!”

哼笑一声,他抬手拍了拍了洛云深白皙的脸:

“这狗自恃品种高贵,不合群,一直被其他的猫呀,狗呀欺负。”

“若不是朕见它可怜,赏了一口饭吃,恐怕早就饿死了,可它是怎么做的呢?”

“吃饱喝足,养出一身肥膘,就不把瘦弱的主人看在眼里了?”

“殊不知,这狗啊,到底是个畜生,哪里能和人比呢?朕若是嫌弃它了,大可以扔了换上一只!”

“洛统领,这宫里有无数的太监觊觎你的位置,你若是觉得累了,想歇歇,朕便换其他人来坐,想来丞相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绝无二话的。”

放狠话归放狠话,原主要是真能这么轻松的换掉洛云深,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被囚禁在皇宫里,不许出宫,不许有亲近之人,不许离开宫人的视线等等。

现在年纪大了些,还得乖乖听话,宠幸对方安排的女人,不然就要被杀鸡儆猴一番。

这当的哪里是皇帝,囚犯都比他自由,人家好歹还不限制交友呢!

当然,他敢说这话也是因为确定洛云深需要自己活着,或者说对方需要一个被他完全控制在掌心的皇帝。

毕竟,太监的权势总归是要依附于皇权之上的。

这个封建的社会,男人可以当皇帝,女人可以当皇帝,瞎子可以,瘸子也可以,但这皇位,绝对轮不到一个太监来坐。

所以,洛云深只要还放不下手里的权柄,就不会杀了自己。

满室的宫女太监跪伏于地,抖如筛糠,恨不得从这寝殿里消失才好,免得出了门就死于非命,魂无所归。

洛云深用舌头顶了顶腮帮,侧头看过来,眼神如地狱深渊般可怖:“陛下说的是,奴才……”

‘啪!’

十七放下另一只手,眉头微蹙,似是嗔怪:“洛统领又忘了该怎么说话?瞧瞧朕的手,都打红了。”

他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掌,那手心处微粉,衬着如玉均亭的骨肉,竟透出一抹可爱来。

打得真爽,虽然手有点疼,但至少发泄了一下突然穿越的郁气。

既然心情平复了,就该思考一下怎么圆场了。

对方虽然不会杀他,但保不齐抽回来呢!

洛云深扯着嘴角,摸了摸另一侧的脸颊,轻笑一声,撩起衣摆,单膝跪地,握住那手掌轻轻按揉:

“是奴才不懂事,冒犯了陛下,实在该死。”

十七双眸微闭,眉头舒展,脸上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却阴阳怪气,叫人听了刺挠:“洛统领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可见你天生便是伺候人的胚子。”

洛云深额角跳了跳,手指微动,几乎想就这么掐死面前的蠢货,可是思及虎视眈眈的丞相,边关忠心耿耿的黑羽军老帅,还有自己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权势。

皇帝毕竟是皇帝,就算再弱小,要是真的被他所伤,只怕姓陆的立刻就敢打着清君侧的幌子造反。

所以他只能遏制住自己,敷衍的露出笑容:

“陛下喜欢就好,白羽卫里还有些许杂事,奴才这就退下了。”

说完,他不等十七回应,便站起身,抬脚就要离开。

“洛统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十七苍白的唇微动,轻声笑了起来:“朕的脚,还脏着呢。”

他看着僵立在殿中的背影,突然放声大笑,笑的满眼泪光,东倒西歪的伏在床边:

“洛云深啊,洛云深!当年朕救下你的时候,你也就和小贵一样大,是何等的感激涕零!说什么结草衔环,无所不从。”

“朕还以为,在这宫里终于找到一个愿意真心对我的人……”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全都是笑话!”

他高高扯起唇角,拎起床边案几上的花瓶,便用力掷了出去。

尖锐的碎裂声中,掺杂着他歇斯底里的喊声,竟透出一种凄厉悲凉之感:

“滚,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们俱是一惊,头一次在洛云深在场时,听从了傀儡帝王的话,跪着挪出寝殿。

洛云深垂眼看着脚边碎瓷,目光微动,想起了五年前那个目光温柔,将他从污泥中扶起的少年。

可是转瞬间,执掌权柄,生杀在握的爽快,又淹没了这微不足道的回忆。

自己这几年只是想让小皇帝乖一些,又不曾对他打骂,好吃好喝,金尊玉贵的供养着。

若无自己,这良朝早就落入陆厚德手中,焉知小皇帝还有命在?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还欠对方什么,自然不必再还什么救命之恩。

何况,五年前小皇帝虽救他一命,两人却并没有怎么相处过。

小皇帝这番幽怨郁结,责怪他人心易变的话,倒像是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一般,实在是叫他觉得突兀好笑。

十七见他不为所动的迈开脚步,大步走出寝殿,也没有感到失望。

这家伙要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这五年,也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或者说,这五年来,原主没有因为陆厚德安排的各种‘意外’而死,反而多亏了洛云深。

认真追究起来,这救命之恩早就还清了不说,原主甚至还倒欠不少。

他不过是随口试探一下,顺带给自己打圆场,暗示洛云深:

我之所以和小贵亲近,是因为想到了你,是因为我对咱们之间的情谊念念不忘,不是想要找人代替你。

我之所以为难你,并不是存心折辱,只是不明白,曾经最信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只是不甘心,你为什么突然变了。

你图权势滔天,富贵逼人,我不拦你,却只想问个明白,自己在你心里,当真不值一提吗?

至于这话说的是不是夸张突兀,十七也是没法控制。

他从睁眼到现在还没有两分钟,哪里有时间细究原主的记忆,只能匆匆扫上一眼关于洛云深的部分。

本就被砍头的事吓了一跳,再加上意外穿越的郁气,难免有些不理智,露了些许本性出来。

如此,才导致这圆场的话术有些粗糙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