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来,呼吸平缓,热气在她耳畔间随意撒欢。
“你说,怎么办?”薄深抛出问题,似乎不急待解决,而是要她扫除眼前的疑难杂症。
他的手已松开,但留存的温度萦绕于唐若初的身子间,挥散不去。
“等我,”唐若初挂着轻笑向胖得有吨位的女人走去,全身带着逼迫的气势,自上而下,充盈着一楼的结婚处。
女人在连连后退,退到无路可退时,全部的后背死抵着刚漆的新墙。
“你,办证,快呀!”女人快要滚出泪了,在唐若初的命令下,慌不择路地坐上那把办公椅。
“你,仔细点,注意,”薄深也是兴奋得很,在满屋注视下,靠近唐若初的轻巧身子,陪同她干着这快活事。
唐若初全部的专注都在那两本证上,她不想出现些不胜叨扰的零碎事。
有了它,有了证,就能名正言顺地住进滨江天地。
不管吃饭,但管住处,是她埋在心底的雀跃。
他表示了婚后,她能住进那处房子,这是解决了她的大麻烦。
邱延,你拿走了我的房子,和陆好洁厮混快活。
我、我,我呸呸呸。
她也只能暗暗骂骂。
信任啊,她为什么要信任邱延呢。
想着后半生,就是没有孩子,就他们俩过,她就准备换副面孔,柔软地待他。
可他呢。
暗暗地喜欢着他的清纯女人,那个陆好洁,是个顶着纯清面孔的算计女人。
算计了她,算计着她的所有。
包括执爱的掌控权,他都一并夺得干净。
当证件“啪”地甩来时,唐若初还沉浸在对陆好洁和邱延的辩驳中。
办证女人说了句恭喜,令唐若初松快许多。
她是急驰赶来的,没准备喜糖什么的。
就真心地说:“谢谢你,谢谢啊。”
新证件捏没两分钟,薄深打断了她的演绎,“走吧,去滨江天地。”
哦,这么急。
娇羞的女人被男人奋勇地拉往玻璃门,他轻握着她的手腕,力度刚好擎下。
唐若初意识到背后正有无数只眼睛盯着薄深的急不可耐,他们纷纷投映他们的吃瓜心理,想一了这对不怎么登对男女的情事。
女人脚步急速,却也顾及到了人们的探察,她转过头道:“他,他是急性子,抱歉。”
那些八卦党们笑呵呵的,“懂,懂,第一天嘛,快点吧,你走快些嘛。”
唐若初几乎被绯红裹缠得躯体僵硬,而薄深才不管她拖着步子随之协调呢。
她想甩手,想甩开他的一意固之。
和那无法挣脱的力量几番胶着后,她彻底放弃了,任着那长腿迈得稳沉、和拍。
他帮她系好安全带后,绕过车头,轻巧地合上那扇门。
车子轰地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而副驾驶那的女人僵持地保持着起初的姿势。
他干嘛要那么近的系安全带嘛。
她不是没长手,好吗?
这种感觉,尽管是和邱延的五年婚姻,她也是没有过的,悸动。
她没想比较,可除开邱延,她没和其它男人发生过近距离的接触。
她不太爱邱延,可也对男女的关系不那么地渴望。
婚姻是给赵凤至的礼物。
为了赵凤至的苦逼,她成全了亲妈。
为了作为母亲的脸面,她放弃了后半辈子的希冀。
婚姻,有就好。
反正是给别人看的。
而邱延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他什么都听她的,这就够了。
这是赵凤至的一再灌输,灌输她的那套pua,对女儿的狠命洗脑。
这是在唐若初患病后,开始梳理的过往。
他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自然地于大腿上放置。
那鼓起的青筋,如游蛇般自然游走。
这是属于雄性的遒劲有力,唐若初无法不将这阵散发视若无睹。
二人谁都没说话,可那股子不知名的交缠,在车内渐次发芽、萌动、急速生长。
唐若初的绯红还留有余温,她眼尖地发现车快到西半岛。
西半岛的一景一物是那么地令她熟稔,她的家安在这儿,是她精挑细选的家,可是此时是一对匹配男女的快活处。
车子驶进车库,停好后,副驾驶的唐若初便率先奔向8号楼。
不好让他打头阵。
他能跟着来,帮着撑撑势头,她已经很感激了。
这是套临湖城墅,大门正对着美丽平静的金湖。
夕阳的余晖将门前染成金色,而一对男女前后脚地站定至此。
薄深不及唐若初举手,长臂在女人的仰视中已叩上门。
屋内传来不耐烦,看样子是陆好洁。
她的声音,唐若初如临弊履。
先是脑袋探出来,接着是整俱身体展现媚姿。
她套件长款的开襟毛衫,是米白色,将她衬得琳珑有致。
她瞄着薄深,再注视唐若初时,脸色由笑转晦涩。
才不解读你愿不愿意呢。
唐若初掌心贴上门,稍一用劲,便跳进了室内。
自己的家,要大摇大摆地进。
是不是?
唐若初用鄙视的眼神嫌弃陆好洁的不甘愿。
“你、你做什么?带个男人来!就说你早有人了!邱延被你骗了,哼!”陆好洁翘着嘴为她的金主男人鸣不平,但此时邱延不在家,只有她和那条唤哈瑞的狗。
“还没领证,用得着这样演?”唐若初就是输了所有,也不会此时输了气势。
何况,她所言为实。
“你!”陆好洁如丧气的哈瑞犬,两颊垮塌可见。
“好吵。”薄深朝如巴哥的女人吐了一句,随着径直入卧室的老婆,亦步亦趋。
卧室已被人侵占。
床上凌乱不堪,展示着女人的私密衣物及男性的贴身衣裤。
邱延,兴趣挺高的。
唐若初收回视线,拉开衣柜,只见白色箱子安静地躲在角落。
这只箱子足有半人高,这么大的行李箱,唐若初的身子很吃力地往外拔,却不及薄深的一只胳膊来得轻松。
他就那么轻轻地一撇,箱子随着轻盈的力道滑进他手里,那只大掌紧擒着手柄。
陆好洁不罢不休的,连滚带爬地闯入,整具身体如大字般地抵住门框。
她是低估了男人和女人力量上的悬殊,是天然存在的。
面对薄深这个1.9米的身高,她弱得跟只小鸡仔。
薄深拂开她,用了可只是一成力道,她就仰面而倒,重重地坠地上,直呼杀人了。
唐若初跨过她,不禁睨了她眼,“走了,江湖我们再也不见。祝幸福,你好贱。”
她竟敢辱骂她,邱延的正妻,执爱未来的老板娘。
陆好洁想爬起跟唐若初厮杀。
再站稳时,大厅的门外是黑夜渐浓。
昏暗的路灯斜射进厅里,照拂着面色失色的女人。
箱子摆进后备箱,女人被长手长脚的男人塞进车内,男人一脚油门,直驱滨江天地,他为她提供的安全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