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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璃月海龙王

睫角守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璃月世代捕猎锖假龙的朱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后人朱怯岸只能下海卖身,成为凝光商队的一名护卫,又被愚人众看上,被迫成为了一名地下间谍。这是朱怯岸此身仅有的机会,重铸家族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主角:朱怯岸   更新:2023-02-21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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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怯岸的其他类型小说《原神:璃月海龙王》,由网络作家“睫角守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璃月世代捕猎锖假龙的朱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后人朱怯岸只能下海卖身,成为凝光商队的一名护卫,又被愚人众看上,被迫成为了一名地下间谍。这是朱怯岸此身仅有的机会,重铸家族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原神:璃月海龙王》精彩片段

“孩子,听我说,千万不要被他蛊惑了心智,镇压在大海深处,埋葬在无穷黑暗中的家伙又会是什么善良之物呢?”

这句话被刻在一座破败神龛的底座上,一旁躺着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周围弥漫着难闻的黑雾。

黑雾中一个蹒跚的身影走了出来,跌坐在神龛边,“但是啊老爸,我真的想活下去。”

这片寂静之地没有时间的观念,不知道多久以前,一场海难将朱家父子的渔船打翻,随后他们就被漩涡卷到了这里。

父亲在看到这座神龛和周围的环境后留下这句话就离世了,朱怯岸也尝试过走进黑雾看看能不能出去,可是没什么用,最后还是会回到这里。

他看着自己用刀刻在底座上的文字,这是为了防止自己堕落,被脑子里的声音蛊惑。

“默朝上帝,一纪飞升。知者易悟,昧者难行。”

又来了,自从父亲离世后这个声音一直在脑海里自语。

再这样下去他也要回不去了,母亲和姐姐又该怎么办呢?

朱怯岸将父亲的尸体拖到黑雾中,独自走到神龛前,“我该怎么做?”

呢喃声传来:“以血为契。”

他用小刀割破手掌,鲜血滴落在木质神龛上,那些模糊的字体发出红色的光芒。

“契约已成”,苍老的声音传来。

周围的黑雾顺着手掌的伤口涌入,朱怯岸终于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他抬头看去,上方有许多游鱼跃过,四周充斥着海水。

没有黑雾的阻挡海水瞬间淹没了这里,那座古老的神龛也被海水冲垮,黑雾托载着他升出水面,眯着眼睛适应光照,周围没有岛屿或是船只的影子,那些黑雾又是贴心的将周围的海水冰冻住了。

这黑雾貌似可以随他的心意变为这世界上的各种元素,不过暂时只能使用冰元素。

朱怯岸想起那句“契约已成”,作为璃月子民,契约是每个人从记事起就会接触的,他和父亲的渔船就是和“少府”的虞官签订契约得来的,现在船没了,要赔一大笔钱不说,渔民以后可能都不会找他做船员。

当海难发生却只有一人回来时,别的船长就会想想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契约的内容他不知道,恐怕和神龛上那些他看不懂的文字有关,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目前对他是有利的,让他可以掌握元素的力量,之前隔壁渔村有个男孩因为有了火元素的神之眼被选入了千岩军,很快就成了军官,他们一家子也因此飞黄腾达,全都搬到城里居住。

朱怯岸思索着回去后可以买一个假的神之眼,装作被选中的人,不仅可以免除责罚,还可以让母亲和姐姐也都搬去城里住。

适应了外面的阳光和空气,只是现在海面无风,没法判断方向,只能等待夜晚,根据星星来辨别方位。

不过等待过程中也出了一些状况,中间有一段时间黑雾没法维持冰元素的状态,朱怯岸直接落入海中,好在没多久又可以冰冻海面。

在找到北极星后朱怯岸松了口气,知道方位就可以回家了,原本出海前预定十五天返航,现在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在结冰前行和海中游行的交替中,看到了大陆的影子。

朱怯岸先是欣喜,随后又是一阵难过,自己回来了,父亲却永远留在了海里。

抵达岸边,循着记忆中的路,走到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房子前。

此时天已经是蒙蒙亮,母亲和大姐正在门前编制渔网,她们做的网结实又耐用,周围的渔民都来这买。

“妈,大姐,我回来了。”

大姐听到声音后激动的站起身来,走上前抱住了他,母亲悄悄抹去眼泪,“怯儿,饿了吗,我去给你准备饭菜。”

稍微吃了点东西,放松下来之后精神的虚脱感立马涌上来,躺在床上不久就睡去。

或许在睡梦中梦到了些什么,可是醒来之后全都忘了,长眠之后还有一种昏沉的感觉。

朱怯岸挣扎着起床,端起旁边的水碗喝了几口,他已经睡了整整一天,期间有许多邻居知道了这件事,来拜访他们家。

他已经十五岁了,有自己的房间,母亲和父亲住一间,两位姐姐住一间。

推开房门,一些邻居正在这里安慰母亲,不过他们现在可不需要安慰,而是要安静。

那些人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男孩,知道他就是海难的幸存者,有人前去告诉乡贤。

之后又是一推人过来,有些是认识的邻居,有些是凑热闹的路人。

朱怯岸一家不好赶走路人,怕别人到处说闲话,也没有接待他们,任由他们围观。

渔村的乡贤是一位老奶奶,年轻时在城里做过文书,年老回到家乡担任乡贤,经常出面化解矛盾,为人公正又和善,渔村的人都很敬重她。

她劝说那些看热闹的路人离开,又和母亲聊了一会儿,最后和自己说:“孩子,我在城里有不少朋友听说了这件事,他们都想和你聊聊,哪天你有空我可以帮你安排。”

朱怯岸知道这是他的机会,回答道:“谢谢婆婆,我随时都有空。”

她微笑的点头,喝了一会儿热水再离去。

一直忙活到晚上才有空休息,直到现在朱怯岸才正式和家人沟通,吃晚饭的时候饭桌上略显沉默,他们家平时的风格就是这样,沉默却互相关爱。

朱怯岸先打破了沉默,“明天我就去找乡贤奶奶,她会帮我介绍一个好职位的。”

“好”

或许对旁人来说会很尴尬,但对于朱怯岸来说正好,他本身不太会说话,沉默反而让他更加自在。

母亲决定等家里安定下来在为父亲举办葬礼。

人总是要向前走的,第二天清晨朱怯岸出发拜访乡贤,乡贤奶奶给他了三封信,这是城里的三个去处,能不能得到任用还是要靠他自己。

第一个地方就是千岩军,不过近来璃月陆地环境安全,千岩军不缺人手,隐晦的拒绝了他。

第二个地方是一家海上商会,名为“隐灯”,海上的危险比陆地的多,陆地的战败魔神的后裔被千岩军杀的一干二净,海上却有许多活了下来,它们因为被岩王爷驱逐,每次看到璃月的商船都会去劫掠一番。

那家商会在看到他的年龄之后也没有招揽之意。

第三个地方没有前两家那么大气豪华,就是一个简单的石制房屋,朱怯岸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白发女孩在看账本一类的东西。

“你好,我叫朱怯岸,这是我的推荐书。”

许久,那个女孩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他,微笑着说:“请坐,我已经听说了你的事迹,不过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朱怯岸拘谨的坐下,前两个地方都是让下人来接待自己的,只是为了乡贤婆婆的面子见一见自己,而眼前的姑娘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你能活下来是觉醒了神之眼?”

因为不知道去哪里买假神之眼,所以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

“是的,是冰元素的神之眼,有了它我才能渡海而来。”

“你的海上本领怎么样?”

“我家先祖是捕猎锖假龙的,我也跟着父亲学会几招海战技,在海里我们可以比肩海兽。”

“你的能力很出众,可惜现在我没法雇佣一位神之眼的使用者,这会对我的财务造成负担。”

“这位...姑娘,我不需要太多的薪酬,只求能养活家人。”

她推出一份契约,“如果你能接受的话就签订吧,还有叫我凝光就可以了。”

朱怯岸尴尬的说:“凝光小姐,我看不懂字,你能读给我听吗。”

凝光似乎预料到了,“你可以回去商量一下,不着急。”

拿着契约走出大门,回望着这栋还不算精巧的房子,大门的牌匾上刻着三个字,朱怯岸只认识中间的字,那个字是“玉”。

回到家,二姐难得的从城里回来,她在新月轩做迎宾,是家里唯一一个读过书的。

“难念,新月轩最近缺一个跑堂的,你来和姐姐一起怎么样?”

朱怯岸没有拒绝,拿出那张合同:“二姐,这是凝光小姐的合同书,你觉得我该签吗。”

二姐仔细的读了几遍,随后说:“倒是没有坑害你的地方,待遇却是少,只说等以后赚钱可以拿分红,小弟,在你看来那位凝光如何?”

朱怯岸回想了一下,“认真,气势很强,看起来不是会骗我的样子。”

还有一点他没说,就是长得好看。

二姐思索了一会儿:“可以签,至少那位凝光有一个未来的计划,虽然现在没有实现,那么小弟你愿意相信她给你的饼是真的吗?”

朱怯岸试着回想自己与凝光的对话,能记起来的只有她雪白的头发和朱红色的眼睛。

“小弟,小弟?”

二姐叫醒呆滞的弟弟,朱怯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觉得可以签,要不要问问大姐和妈妈。”

“你已经十五了,要自己做主,你觉得可以签,那就签。”

说完,二姐摸了摸他的脑袋,用笔写下“朱怯岸”三个字,又拿出印泥让他盖了手印。

一家人齐聚,缺少了那个以往支撑家庭的人,从今往后,要由他来承担了。


凝光看着那娟秀的字体,知道这不是出自眼前男人之手,不过她原以为这个拥有神之眼的男人不会签订这份工资微薄的契约呢。

看着他略显紧张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拿出印章盖了下去,“朱怯岸先生,以后你就是我们商会的一员了,你的主要职责就是维护商队的安全。”

“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凝光小姐的货物,不让您受到损失。”

凝光笑道:“倒也没有这么夸张,我们的商队规模尚小,那些危险的道路我们都不会去,现在顶多遇上丘丘人和盗宝团,有护卫和你一起,问题应该不大。”

又拿出一枚腰牌,“这就是你的护卫腰牌,可以凭借它出入商会,后天就是运货的日子,你可以先熟悉一下商会的人。”

凝光说完就继续埋头处理事务,没有管他。

朱怯岸又悄悄看了一会儿,随后退了出去。

腰牌正面画着一个浮在空中的阁楼,反面是摩拉的图案。

这个空中阁楼是什么?朱怯岸没有见过,或许是哪里的奇景吧。

朝着商队护卫休息的地方走去,见到了以后一起工作的人,护卫原先共有七个人,其中五人已经出发执行任务,留下来的两人正在下棋,其中一人还穿着铁甲。

他们互相介绍之后,得知身着铁甲的叫牛怀,是千岩军退伍士兵,另一个叫大黄,在武馆练过十几年。

朱怯岸和他们闲聊许久,听到了许多自己闻所未闻的知识,瞬间感觉自己除了能用元素之外一无是处。

“这是你的床位,我们三人住一间,其他四人住另外一间。”

环境一般,不过他不挑剔,等到无人的时候,伸出双手,手掌处凝结出冰霜,在家练习许久,他现在已经能熟练运用黑雾,无需召唤,在体内就能完成转化。

入夜,朱怯岸早早睡去,明天要前往出发地准备,后天正式启程。

或许是他掌握了黑雾,也或许是黑雾控制了他,一段不属于朱怯岸的记忆袭来……

“民间有一书生,周游群山得仙人真传,恰逢群魔诸神并起,却无意逐鹿,于山中教化百姓。

有魔神梦中相邀,平定天下战乱,书生心系山民,拒绝出山。

而后山民遭战乱波及,死伤殆尽,魔神又入梦相邀,书生出山入伍。

魔神“十试”书生,书生一一通过,魔神满意书生所为,一身法术尽授书生。

历经千年战争,世间只剩一王,他教导百姓,开疆扩土,世人尊奉他为岩王帝君,帝君身边的书生却无人所知。

而后百年沉淀,即是战友也不免生出间隙,岩王帝君强征百姓开采矿石,矿洞危机四伏,众多将领死于黑暗,平民百姓家庭破碎,贩卖矿石者却日进斗金,丰衣足食。

书生与帝君理论无果,只能分道扬镳,暗中集结兵力起义,自封“孚佑帝君”。

奈何兵力悬殊,兵败“天门”,肉身尽毁,仅剩一丝残魂被部下带走。

部下立神龛收拢残魂,又恐官兵查抄,驾船至海上无人处,绑巨石沉于海底。”

刺眼的亮光照醒了朱怯岸,他看了一场不属于他的史诗,迷茫的坐起身,书生?魔神?帝君?

这时一声怒吼将他震醒。

“匣中宝剑时时吼,不遇同人誓不传。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

朱氏忠肝义胆,致死追随吾等,后人可得吾真传,奈何肉身已毁,待汝寻器物重铸形体,一身法术皆可授予。”

朱怯岸虽然没读过书,不过他听懂了个大概,重铸“书生”的肉身就可以获得仙人法术,梦中那些移山填海的仙法,着实令人向往。

“呼”,他吐出一口气,鱼不会自己跳上船,要抛下网才能有所得,当前还是干好手头的活,其他的都太远了。

商队发了一套皮甲和一把长枪,朱怯岸经常用鱼叉,长枪和鱼叉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早晨出发,午时抵达郊外的运输地,有许多商会在此地休息等待,他们商会要明天出发,商队要经过归离原,一路北上,穿过荻花州,沿着官路前往轻策庄。

运送货物的马车由驴和漂浮在空中的气球组成。

这是近几年兴起的法子,借鉴野外丘丘人用风史莱姆运送货物的方式,效率提高,运货量也增多。

凝光的商队前几天才买到的运货气球,这趟是第一次使用。

晚上他们三人轮流守夜,防止有人偷盗。

“老刘伯,我们出发了!”

大黄和这里的熟人打招呼,那位老刘伯却摇摇头,嘴里念叨着年轻真好之类的话。

朱怯岸注意到了路边的岩王爷雕像,祂洒脱的坐在王座上,托举着象征祂力量的元素方块,人们无法窥清兜帽底下的脸,也就无法得知祂的喜怒哀乐。

真是威严又强大啊。

出发时正值初秋,树叶渐渐泛黄,只可惜这条官道旁的却砂木全被砍了,否则又是一番好风景。

砍伐官道边的树木主要是为了防止丘丘人偷袭,丘丘人射手和法师会在树上埋伏,要是队伍中没有强大护卫,只能认栽,把货物让出去。

朱怯岸这躺倒是轻松,白天行进,夜晚扎营,直到走出归离原,抵达望舒客栈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本想和牛怀、大黄学习一下怎么用枪,都被以武学不传授外人拒绝了。

这确实是朱怯岸唐突了,护卫本就是用武学吃饭的,除非开设武馆,不然没有教授他人的道理。

而且他们二人不知道朱怯岸为何一来就做了头领,看着年轻还没什么实力,就以为是老板的亲人,没有巴结也没有排挤,当然不会理他的要求。

朱怯岸不会枪法,但他会祖上传下来的秘籍。

叫做“海龙舞”。

朱家先祖以捕猎锖假龙卖给城中贵族谋生。

传说假龙有龙族血统,假龙族群中以锖假龙最为好斗,也最受贵族喜爱,既然有龙族血统,它们的实力也不可小靓,能与小型海兽一较高下。

不过在捕猎锖假龙时,先祖常常被锖假龙拖下海,或是渔船被撞毁,只能在海中激战。

为了减少伤亡,先祖观察海中鱼类的体态,攻击方式和游行方式,又结合陆地枪法,创立在海中战斗、生存的武技,也就是海龙舞。

海龙舞总共有十三式,可惜四十几年前,也就是父亲那一代,璃月七星突然颁布新的法令,宣布假龙为珍惜动物,要保护,所有捕猎行为都是违法的。

朱家树大招风,立马被打散,各族分配到了不同地方,流传给父亲的只有两式。

海中无根无基,阻力又大,攻击以刺、挑为主,且只有六式。

另七式和身法、呼吸有关,父亲说十三式融会贯通就会成为真正的“海龙”,许多先祖都没有墓地,他们全都前往大海深处,化作与人完全不同的生物。

朱怯岸学会的两式,一是墨鱼翻逃,一是海中长生。

两招都和进攻没关系,墨鱼翻逃是身法,将黑色颜料和特制毒药融合,存进防水油纸中,揉成小球,逃跑时刺破小球就行。

另一招是当时许多朱家子弟上浮回船后暴毙身亡,先祖推断大海深处有异物,能遁入人体,破坏筋脉。

根据暴毙尸体推演,在药浴、穴位按摩和特殊舞蹈的配合下可以在大海深处停留。

药浴按摩不用多说,特殊舞蹈是先祖根据内陆仙家养的鱼推演的,名曰:“长生仙游。”

每日早晚各练习一遍,一日都不能停。

最为精通者可在距离海面四十丈的地方停留在,那个深度普通海民早就死了。

朱怯岸可以快速下潜十五丈,上浮后只感到略微不适。

他的力气不小,可只会简单的刺击,才有学习武学的想法。

下次可以把自己的鱼叉拿来,为了能刺破假龙的鳞片,他们家祖传的鱼叉也是特制的,锋利无比。

自己的鱼叉叫做“玉碟龙游”,其实就是单齿梅花尖,只是枪身是白色的。

在望舒客栈休整一晚,天刚亮就继续往北走,朱怯岸终究是迎来了第一战。

他紧握手中长枪,看着前面带着奇怪面具,头部长满白色绒毛的怪物,好像有点可爱?

至少和海里的东西比,它是可爱的。

大黄从双队里拿出一袋东西,丢给了那些怪物,它们交流过后全都跑开了。

“这些丘丘人是这条道上的‘常客’了,给点肉就会走,没必要和它们拼命,要是身上被划伤可就惨了。”

牛怀对朱怯岸解释道。

朱怯岸问,“千岩军不管这些魔物吗?”

牛怀叹了口气,“最近璃月安稳,千岩军也裁军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当护卫,平民如果没有被害,千岩军是不会出动的。”

看着已经跑远的四个丘丘人,在海里自己能全杀完,在陆地上还是不尝试了。

安抚好拉货的驴还有随行的商人,继续前进。

按照出发前的规划,到达第二座岩王爷的神像后就要休整,可是商队采用气球加驴的运送方式后速度快了许多,现在太阳未落,一些商人要求继续前进,希望早点到达目的地,免得遇上危险。

牛怀和大黄商量一会儿,都认为这条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走了那么多次了。

商队继续前进。

道路开始变窄,最后和两边湖泊接壤,就像是这条道路把一座湖分为东西两边。

在天黑时商队停留在了一个分叉路口,他们要沿湖往西走。

商队原地扎营,北边是山和树林,东西又都是湖,遇到夜袭只能往南跑。

守夜的方式也变了,两人一起,一人休息,依次轮换。

“去休息吧”

朱怯岸接了大黄的班,此时已经是后半夜。

他的精神不太好,倒不是累或困,而是在陆地停留太久的头晕。

摇晃的渔船,咸腥的海风,没有边际的大海,还有船下时不时游过的奇异生物,他开始怀念海上生活了。

朱怯岸揉了揉眼睛,树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还没等他反应,天上的月光被黑影遮住,下一秒他已经被拍飞出去。

牛怀反应过来,大声叫道,“魔物偷袭!所有人快起来。”

牛怀本想上去进攻,看清地上的魔物后,立马转身逃跑,“岩王爷在上,是龙蜥,快跑!”

惊醒的众人听到呼声后也不管货物了,四散逃开。

龙蜥不是他们能对付的,而且这条路上怎么会有龙蜥呢?他们明明都走了十几回了。

龙蜥没有去管逃跑的人,那些两脚的家伙肉少,两只锋利的爪子抱住驴的头,用嘴咬碎了驴的脖子。

驴在哀嚎过后只能蹬着蹄子倒地,连挣扎都没法挣扎。

龙蜥撕咬着猎物,死去的驴无意识的抽搐着。

没有人注意到被拍飞的少年站了起来。

他无声的吐出一口血,走到湖边。

龙蜥从天而降的摆尾把他的内脏打破,幸好有黑雾在体内修复。

朱怯岸看着龙蜥吞噬血肉,这是一头年幼的岩龙蜥,不知道从哪里迁徙而来。

这头畜生饿疯了,一头驴肯定不够它吃,自己现在走动都艰难,肯定是跑不过它的,不如把它引入水里决战。

退到水淹没半身的位置,龙蜥已经发现他,拖着它布满骨刺的尾巴靠近朱怯岸。

盔甲般的鳞片布满全身,除腹部一点黄色,全身鳞片都是褐色,黄色的独角来回摆动,似乎在丈量着什么。

龙蜥不愿等待,卷曲成球状,朝着朱怯岸翻滚而来。

途中,一颗颗黑色的小球被滚动的龙蜥压碎,难闻的气味散开,黑色粉末布满龙蜥全身。

朱怯岸向后一躺,往湖中游去。

幼年龙蜥翻滚到朱怯岸刚刚的位置,这时才发现身上沾满了黑色的粉末。

愤怒的低哄两声,在水中清洗起来。

不沾水还好,一沾水,那黑色的粉末快速扩散,周围湖水也被染成黑色,夹杂着让所有生物都感到厌恶的味道。

它转身想回到岸上,突然左脚被绊了一下,低头看去,左脚被冰冻住了,是那个两脚生物!

用爪子挠破冰块,还是动不了,是尾巴!尾巴也被冻住了。

它挠碎尾巴上的冰块,券成球看似要翻滚上岸,却又快速旋转起尾巴,把周围湖水拍打的作响,逐渐形成了一个小漩涡。

停止翻滚,跳出漩涡,继续朝着岸边跑去,可是湖下的人不会让它走的。

前方湖面凝结出冰刺,刺向它黄色的腹部,它早有预备,用双爪弄碎,再往前一点,那里的湖面浅,两脚生物没法藏下去了。

一排排冰刺凝结出来,它护住自己的腹部,却没注意到海里的家伙从背后跳了出来,手握着铁尖枪狠狠的扎入它的眼睛中。

朱怯岸得手后连枪也不要了,反身回到水中,看着瞎了只眼的龙蜥发泄怒火。

他的伤在慢慢的恢复,这不是黑雾的功劳,这是“海中长生”的效果,自己的伤势在慢慢恢复,可是湖和海的差别也太大了,还是说只要有水就可以?

之前没在海上受过内伤,所以内伤恢复的功能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可以的话他不想放这畜生走,璃月市面上关于岩龙蜥的材料开价都高的很,虽然这只是一头幼年的,不过该长的应该都长了。

它渐渐冷静下来,左眼已经完全看不见,愤恨之余还有点委屈,顶着铁尖枪跑到岸上,钻入树林。

朱怯岸也走回岸上,还是留不住啊。

他又想到这幼岩龙蜥不会去告状了吧?

也不敢再多等,运输气球还能工作,只是没了驴拉,停在原地不动。

朱怯岸推不动,只能往他们逃跑的方向走去,希望能找到力夫和护卫。


“所以那些岩龙蜥从山里出来了?”

“凝光大人,那条路我们走了那么多遍,以往都没有龙蜥出没的,只有可能是一支龙蜥族群出山了。”

“你们就丢下东西自己跑了?”

“这…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是龙蜥的对手,等我们反应过来,朱护卫已经把龙蜥赶走了。”

“那货呢?”

“被龙蜥抢走了”

凝光有些生气,倒不是气他们逃跑,遇到强大的魔物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她是气这些护卫和力夫没有说实话。

心里所想没有表现出来,凝光平静的说,“这次不怪你们,龙蜥并非常人能对付的,下去休息吧。”

看着护卫一个个走出来,朱怯岸站在门口忐忑的等待凝光的问话。

运输任务失败了,他们最后没有将货运到轻策庄,牛怀和大黄还有那些商人将货吞了下来。

朱怯岸不想要的,可是那黑雾似乎想要其中的东西,他也就拿了一件。

他觉得很对不起凝光,他辜负了凝光的信任。

“朱护卫,请进吧。”

一个小丫头让他进去,这是凝光大人新招的女仆吗?

凝光一如既往的坐在那,好像从来没站起身过。

“凝光大人,这次是我……”

凝光抬手打断,“不必多说,我不会追究于你的。这里有个新的任务,听说你海上的本领很不错,你可愿意随军去诛灭一伙徘徊在璃月海域的海盗?”

“随军出发?”

“海上危险众多,海军主要在防范海中魔神后裔,璃月海上贸易发达,靠的是那些大商队在自主维护航线,那些大商队虽然维护航道,但是也禁止其它船只通过,更有甚者绕开七星收取‘航道费’。”

凝光拿出一张文书,“如今七星不愿各大航道被商贾把持,命令我等开辟新的航道,这伙海盗就是那航线上的障碍。如今我的商队中,唯有你常年在海上,在这次的任务中你表现不俗,我希望你能代表我去。”

朱怯岸答应了。

他很痛恨海盗,那些海盗会趁着男人出海时上岸,冲进村子里掳掠,不会留下一个活口,当海民回来只能看见一村的尸体。

真正的海军驻扎在海外,防范海里的魔神后裔,驻守璃月港的海军还不如大商队的护卫。

希望海军的人能想个好办法歼灭海盗,不然那些海盗肯定会报复回来的。

他有了三天假期,三天后去海军报到,现在可以回家了。

大姐还在编渔网,如今是禁渔期,根本没有人来买网。

“大姐,我给你买了首饰”

傍晚,饭桌上,大姐小心的将银项链挂在脖子上,被太阳晒黑的脖子多了一抹银色。

朱怯岸有点后悔买这个,这个银项链好丑,应该买一个金的。

“妈,你也戴着呗。”

母亲没有戴上,将它好好存起来,“你出去的那段时间,我为你大姐说了媒,等你发了酬金正好准备嫁妆。”

朱怯岸有点惊讶,“是哪户人家?”

“隔壁的海狗儿”,大姐平静的说道。

朱怯岸皱起眉,“海狗儿不是残疾了吗,妈你找的什么媒婆,怎么说了这户人家。”

“海狗儿人不错,心善”

他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母亲大姐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深夜,朱怯岸睡不着,拿出一朵紫色的花,这就是那黑雾想要的东西。

这朵花还蛮好看的,外三片花瓣,里三片花瓣,而且到现在也没有腐烂,甚至有一股清香。

“这东西有什么用?”

说完,脑中浮现出一段记忆,这是守护之花,可以让你的皮肤更加坚硬,对各类元素的防御也会提升。

用黑雾将花朵吞噬,明显能感觉到实力的提升,而且可以感觉到花朵在体内悬浮,可以随时取出来。

天色已晚,朱怯岸也沉沉睡去。

这三天没干什么,就是帮家里的忙,还去杂货店买了一个神之眼的装饰品,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到了去海军报到的时候。

和家人打了声招呼,前往凝光大人办事的地方,拿到前往海军驻扎地方的地图,沿着地图上的路线,找到了璃月最大的港口,那里停着一艘对朱怯岸来说无比巨大的舰船。

这艘战船起楼五层,高百余尺,两侧装有三十六门火炮,看着无比威风。

朱怯岸找到这里的负责人,原来这艘大船不是他的归宿,他作为普通护卫只能去旁边的小船。

他要上的船没有大船这么夸张,但也比他自己家的渔船威风,也装有十六门火炮。

上船交出证明,被人带到了住的地方,先让你放东西,暂时可以去岸上玩,但是到了酉时就不能随意走动,要在船上呆着,出发时间在明天,具体的时间不会和水手说,只说让你时刻准备。

而他也知道了那艘大船的名字,“五牙”。

朱怯岸没什么想逛的,就一直在船上等着,认识了船上别的水手,都是些穷苦人家。

他作为护卫住在船舱倒数第二层,普通水手住在舱底,舱底有时会有海水渗进来,和船舱里的东西混合后会有一股恶臭的味道。

倒数第二层就还好,他躺在吊床上,没什么活动的时候他就喜欢发呆,大家也都是这样干的,没活动就发呆,或是打牌。

船舱里的呼噜声很重,不过他早已经习惯这种声音,而海浪的声音更是让他安心,他睡了这几天以来最安稳的觉。

船员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人喊了起来,船长紧急集合了所有水手和护卫,要趁着夜色出航。

朱怯岸觉得这不是好主意,领航员真的能在晚上辨别航线吗?而且晚上海风是往陆地吹的,现在起航只能靠水手划桨,速度也太慢了。

朱怯岸觉得大多数人都不同意这个意见,不过他们不是船长,大家也只能起航。

当船帆扬起的那一刻,吹向陆地的海风居然变了,不对,不是海风变了,是船身周围形成了一道向前的海风。

他看向那艘大船,感觉是拥有风元素的人在推动船前行,这是一种怎样的力量,他以后也能做到吗。

月光下,一艘大船和五艘护卫舰在风的帮助下向着东方前进。

朱怯岸明白这是海军的突袭,力求在夜色中全歼海贼,主舰“五牙”是火力输出,他们的作用是防止海贼逃跑,平时海贼的火力也没有海军猛,但是那种咬一口就跑的打法让海军恶心。

后半夜,船上的护卫都严阵以待,朱怯岸拿着祖传的鱼叉,其锋利程度比铁枪强一倍不止。

拿着鱼叉,急速跳动的心脏渐渐放缓,消息一层层传递下来,前方三十海里处发现海贼,任务目标是一个不留。

大炮的轰鸣惊醒了睡梦中的海贼,常年混迹大海的人经过最初的慌乱已经反应过来,只是这一瞬间一艘海贼船丧失了行动能力。

海贼开始反击,不过在开了几轮炮后就开始逃跑,有一艘海贼船逃向朱怯岸所在的方向。

已经上膛的大炮让海贼丧失了逃跑的余地,没有逃跑空间的海贼船向着他们的船队撞了过来,他们也早就准备好了接舷战。

两艘船碰撞在一起,海军用早已准备好的钩拒钩住了海贼的船,朱怯岸跟着海军跳上了海贼的船,已经破损的甲板上开始了血腥的厮杀,虽然这是朱怯岸第一次和人作战,不过他手中的鱼叉却没有手软,将冲向他的海贼捅了个对穿,甩了甩枪尖的血,又有几个海贼把他包围起来,可能是看他拿着鱼叉,觉得他是个软柿子吧。

三把刀尖对着朱怯岸,不过他并不慌张,还率先出击,单齿梅花尖向前一捅,被刀挡了下来,身后两人立马提刀向前,朱怯岸回身一甩,将两人击退。他又转身刺向那海贼,那海贼用弯刀挡住鱼叉,左手握住鱼叉不让他抽身。

不过这正合他意,冰元素顺着鱼叉冻住了海贼的左手,朱怯岸轻轻一甩,海贼冰冻的左手裂成碎片,一块块血肉掉落在地上。

那海贼惨叫一声,向后逃去,朱怯岸追上去一刺,海贼被刺穿心脏,倒地死去。身后的两人看到朱怯岸使用的冰元素,又看到周围被屠杀的海贼,一狠心跳下船,准备搏一线生机。

看着跳下船的两个海贼,朱怯岸跟着跳进海里,那两人刚游没多远,身后一道快速游动的黑影追上了他们,自以为水性不错的两人被人称“人形锖假龙”的朱怯岸杀死在海里,割下了他们的耳朵当作凭证。

回到船上,接舷战已经结束,没有清点战利品,继续巡视着自己的防守区,力求不让一艘船逃出包围网。

等到天色亮起,战斗也结束了,十二艘海贼船被歼灭,大部分海贼都被击杀,俘虏的海贼只有十几个,此战大胜。

歼灭海贼后没有着急离开,等到水中浮尸出现才慢慢离开。

朱怯岸在甲板上擦拭着鱼叉,有记录官在收集耳朵,清点战功。他虽然只杀了四人,但是船上许多人都看到他跳船追杀海贼和使用元素力量的样子,对他印象深刻。

有护卫过来套近乎,他也没有拒绝,和大家约好上岸一起喝酒。


回到港口,得知大胜的渔民全都欢呼起来,朱怯岸穿过迎接他们的人群,这是他第一次收到那么多人的掌声,激动之余还有点害羞。

上岸第一件事就是和凝光大人汇报此战,凝光也很惊讶只用了一晚就解决了海贼。

朱怯岸将他所看到的都和凝光说了一遍,凝光思索着说:“配备了强大的风元素士兵,还有如此精准的航线,一击就中,看来海军准备了许久啊,那些被关押的海贼必有海军内应,或者全都是海军内应。”

朱怯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呆站着低头看脚。

凝光又开口:“消灭海贼后就要除去海上魔兽,我最近结识了一位颇为有趣的船长,他们最近和七星合作,我想让你跟着那位船长,随军出发清理魔兽。”

朱怯岸立马开口:“我会听那位船长的命令,不会给您丢脸的。”

凝光笑道:“我说过,你已经得到我的认可,不必如此拘谨,去吧,拿着我的信,那位船长会让你上船的。”

朱怯岸拿了信件,没有立刻离开,扭捏的开口:“凝光大人,我能先预支一部分赏钱吗?”

他怕凝光误会这钱的用途,继续说:“之前我们家的渔船是和少府租借的,这几天是还款日了,我怕这次出海太久,就想先还上一笔钱。”

凝光随口说:“你们家和少府签的渔船租借契约已经转到我手里了,不用担心还款的事,我会从你的酬劳里扣的。”

朱怯岸一时呆住了,“好的,凝光大人,那我先去找那位船长了。”

启程寻找那位船长,这是一位武装船队的船长。武装船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支装备了可靠火力的船队,他们得到了七星的认可,很多武装船队原来可能都是海贼,被招安后成了武装船队,维护商船的安全。

武装船队基本不在璃月港停留,那些船都停在远处的孤云阁,平常只会派遣小船来璃月港采购物资。

朱怯岸乘坐小船前往孤云阁,找到了一艘装有五门弩炮的龙头战船,这也是武装船队的特色,喜欢装弩炮而不是火炮,这也和璃月港禁止非海军船只装火炮有关。

船上的人注意到了他,放下梯子把朱怯岸拉了上去,将凝光的信交给这里的大副,说明了来意。

大副伸出手,“我叫重佐,是死兆星号的大副,船长去璃月港了,你可以先参观一下,芙蓉,你带着这个小哥逛一逛。”

朱怯岸和重佐握了手,通过手上的感觉就知道这位大副实力很强。

芙蓉则是一位看上去很豪爽的女孩子,“我是芙蓉,别看我是女孩子,我的力气可是除了船长外最大的,你和我掰下手腕怎么样?”

朱怯岸平常不和女孩子接触,看着芙蓉伸出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别的船员给他解围,他也知道了芙蓉的择偶标准居然是能不能在掰手腕上赢过她。

他被带着认识了船上别的船员,掌舵的水手叫海龙,看着很魁梧。船上的首席铁匠叫夙凌,他一眼就认出了朱怯岸背着的鱼叉是难得的神兵。

等逛完一圈,船上的人他也认识的差不多,正好也要吃午饭了,腊肉,腌菜和米饭,吃的还是很不错的。

吃完饭后一艘小船出现在远方,船上有人喊着“船长回来了”。一位穿着红色旗袍,背着大剑的女人上了船,这就是“死兆星”号的船长。

那位船长看完信,迎接了他,“欢迎来到南十字号,我是北斗,这艘船的船长。虽然你是凝光介绍的,但是这次我们的目标很危险,还是要考验一下你的实力。”

朱怯岸立马开口,“当然可以,不过我水下的功夫更好。”

北斗取下大剑,“凝光说你有冰元素的神之眼,等等你可以使用冰元素的力量。”

朱怯岸点头,将鱼叉握在手里,船员全都让开,给他们的船长助威。

两人转了几圈,都没找到什么破绽,北斗举刀前压,双手握紧刀柄,顺势一劈,朱怯岸根本不敢硬接,一个侧翻躲了过去。又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一刺,北斗横刀挡住,用刀压着鱼叉,顺着枪身往上砍去。

朱怯岸鱼叉被按住,又抽不出来,只能弃了鱼叉向后一闪,躲过这记劈砍。众人都以为他已经落败,但他双手凝结出两把冰刺,甩向北斗,在北斗举刀格挡的时候,他向前一扑,拿回了自己的鱼叉。

枪尖指着北斗,场面回归了对峙的状态,北斗的每一次劈砍,朱怯岸都不敢接,直觉告诉他接了会出事。

围观的水手看到朱怯岸不断躲避的样子,嘴里发出了一阵阵嘘声。不过他没有受到影响,一边闪躲,一边寻找北斗的破绽。

缠斗了一会儿,只能说北斗攻守兼备,他不是对手,心中叹息,准备结束这场比斗。又躲过一次横劈,他提枪上前,枪尖直指北斗双手,北斗握刀向上一挑,把枪尖挑飞,朱怯岸顺势双手握紧鱼叉,腰部用力,像渔民叉鱼一样,奋力向前刺去,他仿佛回到了之前跟随父亲在渔船上叉鱼的日子,北斗在他眼中变成了一条在海里游动的鱼,快速又无比熟练的叉刺让北斗来不及举刀抵挡,只能侧身翻滚,躲过这叉刺。

看到这一刺,周围的水手都停止了喧哗,朱怯岸看这一击没中也举手认输,“北斗姐实力强劲,我不是对手。”

北斗豪爽大笑,“小子实力不错,我认可了,以后你就是南十字的一员,我罩你。重佐,告诉我们新的船员这次的目标是什么,明天清晨起航!”

周围的水手散去,重佐走了过来,对他说了个故事,“岩王帝君神剑斩海怪的故事你应该听过吧,我们的北斗大姐头从小就对这些故事感兴趣,等大姐头组建了南十字号,立马出海寻找海怪,有一次出海,遇到了一艘船在和海怪搏斗,那艘船死伤惨重,我们上去援助他们,可惜当时我们没有准备好和海怪搏斗,最后只能救下了生还者撤退。”

重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些生还者告诉我们,他们是'船师'的船员,而船师是璃月曾经驾驶艨艟巨舰猎杀海怪的一帮人,可是那天他们却被海怪击沉了船。生还的水手都加入了我们,我们把那个巨大的海怪命名为'海山',它既像鱼也像龙,庞大如噩梦,力大如神灵。我们不止一次去挑战海山,可惜都没能成功击杀它。如今,我们准备就绪,这次出海,必要斩妖除魔,把海山击杀。你现在还愿意加入我们吗?”

朱怯岸没有犹豫,“不论是什么东西,我都不怕,况且清除海怪也是我的任务,我会和你们一起的。”

重佐笑着拍了拍朱怯岸的肩膀,“好样的,你现在就是南十字号的船员了,以后我们罩你。”

朱怯岸被带到了休息的地方,男女是分开住的,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船上有那么多女人,一般海船出海都不会带女人。

水手都在清点大炮、渔枪,弓箭和绳索,每个人的斗志都很旺盛,朱怯岸被船上的气氛感染,也上去帮忙。

晚上,他被北斗叫去开会,白天见过的几人都在这。

北斗看人齐了,开口说:“明天清晨出发,小岸,这一次还要借助你的元素力量,我们势必要把它斩首。”

众人全都应声。


清晨,海面上,一艘船帆上画着巨剑的船在快速行驶。

正是寻找着“海山”踪迹的南十字号。

水手们唱着海上的歌谣,即使目标是强大的海怪,也不惧怕,因为他们都对船长有着无比的自信。咸湿又舒适的海风吹拂着朱怯岸的脸,这种氛围轻松随意,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大家虽然是去冒险的,但是没人忧虑。

这一趟他们准备了可以吃四个月的粮食,途中遇到渔船也可以直接购买他们的渔获。

朱怯岸是被当作护卫的,不用干水手的活,但是他每天还是跟着水手例行检查船上设备,做好船只保养维护。在海上,铁器两三天不整理,就会生锈,基本上要天天处理。用锤子和铲子敲锈,然后刷漆,每天重复。

如此航行了一星期,距离海山活跃的地方还有两个星期的航程。

在看水手打牌的朱怯岸听到甲板上传来喊叫声,他立马走上甲板,看到南十字号后面跟着一条条不断跃起的海豚。海豚群经常追随船只乘浪前行,杂技般的跃水腾空,景象非常壮观。海豚对人很友好,如果你遇到海难,或许海豚还会救你一命。

船上的人都认为这是吉兆,伴随着海豚群的叫声,南十字号继续前行。

夜晚,今天轮到朱怯岸和一个中年水手值班,那位水手非常健谈,他说他妻子比他小一岁,他们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儿子比较小,现在在学堂上学,女儿则在家里跟着妻子做事。

他还说这一趟北斗船长提前给了丰厚的报酬,猎杀完海山之后还会给一笔,他的年纪也大了,常年的海上生活让他得了不少病,这一趟如果能活着回家,他就盘一间屋子,做一些小生意。

朱怯岸祝福了他,他又说起了北斗船长,谈起这个,他满脸的自豪,聊起了当初他跟随北斗前往外海,探索未知的海域,多次陷入风暴,北斗船长登上甲板,亲自站在舵轮后,一边操舵,一边在风雨声中唱起璃月渔民的拉网号子。直到眼前再无风浪,海天线上霞光一片,天朗波平。

许多船员死在了那次风暴中,他是幸运的,活了下来,但是从此以后就得了耳鸣,经常听不见别人说话,大副重佐也是那次得了耳鸣,但是重佐在海上完全不受影响,和正常人一样,上了岸却听不见别人说话了,可能是因为重佐比他强的缘故把。

中年水手滔滔不绝的说着,好像北斗的光荣事迹永远说不完一样,朱怯岸和他一直聊到天亮交班,才各自去休息。

此后的日子很无聊,不过海上的时光就是这样的,他以前和父亲出海捕鱼的时候已经习惯了。

他和父亲平常都是在近海捕鱼,现在已经航行到深海区了,看到了一些他以前没见过的奇异生物和现象。

比如今天他就看到一道道水柱从海上喷出,让他想起了父亲给他讲的故事,关于海中名叫鲸的大鱼。

这也是爷爷讲给父亲的,爷爷小时候家族还没没落,跟着家族捕猎锖假龙的船队出海,他们的船队不止捕猎假龙,也会捕猎鲸鱼。

那一次,他们遇到至少两百头鲸鱼,海面下一道道黑影划过他们的船,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即使是捕鲸的老手也不敢在这时候动手,他们对成群的鲸感到好奇,想知道它们要去哪,就一直跟着鲸群,鲸群好像发现人类的跟踪,在一声声诡异空灵的叫声中,鲸群沉入了水底,像巨大的漂流木沉入海中。

转眼间,黑色巨影都消失不见,但是这还没完,爷爷他们成功捕猎假龙之后的返航途中,又遇到这支鲸群,它们好像在这个海域一直徘徊,爷爷他们一致认为,这片海域有秘密。

那时候刚好是下午,海船都停下准备休息,趁着天还没黑,家族中精通水性的好手要下海看看这片海域有什么奇特的,推举出了五个精通海龙舞的水手,“长生仙游”让他们能下潜到更深的地方。

爷爷他们则在船上边吃饭边等待消息,没过多久,那五人面带惊恐的上了船,他们看到白天那些游动的鲸鱼全都头部向上竖立在海中,一动不动,像是某种神奇又惊悚的仪式。

那五个渺小的人类在一群竖立的海洋巨兽面前,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蔓延他们的全身。

船长知道后当机立断,不再停留,即刻启程,几十个水手立马到划桨的地方,全力划动着船桨,快速驶离这片海域,并且把这片海域标注在海图上,准备之后再来探索。

可惜后来家族分崩离析,再也没有了探索那里的能力。

说起来这张海图最后被爷爷拿走了,现在应该在家里吃灰,他如今没能力组建船队,凝光拿到他们家和少府签的契约,现在他欠凝光不少钱,扣除掉这个月要还的钱,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不过可以把海图给北斗,上面记录着朱家祖辈探索过的地方,对于在大海上吃饭的人来说,是无价之宝,到时候可以让她和南十字号的成员一起去探险。

朱怯岸望着海面发呆,有人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把他的回忆打断了。

他回头看到了那标志性的发簪,是北斗,她没有穿上次那件红色的衣服,而是穿着一套很干练的衣服。

“重新在船上的生活的感觉如何?”北斗开口问道。

朱怯岸继续望着海面,“还好,比在陆地上安心。”

北斗走过来靠着船,“哦?那你和普通船员还真不一样,那些水手出去不到四个月就喊着要回家了,你和重佐一定有共同话题,他也是喜欢在海上生活的人。”

“看得出来,除了北斗姐,就重佐大哥身上的海味最重。”

北斗笑着说:“哈哈,咱们这些海民,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味道,有一次远航完去岸上,遇到的人都捂着鼻子和我们说话。海上的日子很苦,但是这种冒险的感觉真的让人着迷。”

朱怯岸看着北斗的脸,上面写满了对于冒险的渴望。“北斗姐没有神之眼吗?这几天我听到了许多故事,我觉得像你这样英勇的人应该得到神的认可才对。”

北斗毫不在意的说:“神之眼?对我来说有没有那东西都无所谓,但神之眼确实是神对人的奖赏,就像你有冰元素的神之眼,肯定是在某方面得到了神的认可,我就算没有神之眼,也能带着你们杀死海山。”

朱怯岸不敢继续聊关于神之眼的事,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假的神之眼,只能转移话题说:“那北斗姐杀了海山之后呢,继续去外海冒险吗?”

北斗没有犹豫,“当然,带着一船志同道合的人去探索未知的区域,不是很有趣的事吗。”

朱怯岸说出心中所想,“北斗姐,我家有一张祖传的海图,我想把它给你,毕竟我也没有组建船队的实力。”

北斗有些惊讶,“祖传的海图对我们这些在海上过日子的人来说可是很珍贵的,上面不只标注了你们先祖一次次用生命换来的安全航道,可能也标注了许多关于你家族的秘密。”

“我知道的,北斗姐,我只是觉得海图要有海图的用处,不能让它一直在我家里吃灰,这是暴殄天物。”

北斗没有接受,“你直接来我船上不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探索你的祖辈标注的位置。”

朱怯岸婉拒了,“北斗姐,我不能来你的船上,我是凝光大人的手下,要是来你的船上,就不能为她做事了。”

“嗯,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那海图你先留着,我觉得你以后肯定能有自己的船队,到时候我们可以联合探索。”

北斗继续说:“我看你在发呆,还以为是离家太久不习惯,现在发现不是,你的内心很强大,怪不得是能获得神之眼的人。还有一个星期就能到海山出没的海域,现在可以放松心态,到时候还是要认真对待。”

朱怯岸点了点头,“好的,北斗姐,到时候我会集中注意力的。”

北斗挥手离开,朱怯岸还在望着海。


距离北斗姐找他谈话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现在他们已经到达海山以前经常出没的地方。

南十字号在这片海域行驶了三天了,三天的时间都没有发现海山行动的踪迹。朱怯岸看着明显有些烦躁的船员,没有多说话。

又过了一无所获的一天,水手们怀着不安的感觉入眠,他们都有预感,这几天会是和海山决战的时候,可是具体的日期却不知道,可能下一秒海山就会带着风暴将他们掀翻。和前几次大战完全不同,那头畜生好像在戏弄他们,把他们丢在这里一直转圈圈,消耗他们的体力和心态。

今夜还是朱怯岸和那位中年水手值班。

海上的夜晚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头顶的星星更加明亮,朱怯岸抬头就能看到两条银河,无数大大小小的星星闪耀着,最为闪亮的就是那指引无数人方向的北斗七星。朱怯岸看着船身周围浓郁的黑暗,总觉得会有凶恶且丑陋的海怪从中跳出来,在船上大开杀戒。他莫名感到一阵心悸,却不知这无名的恐惧来源何处。

中年水手看他有些紧张的样子,安慰他说:“不用慌张,海山每次出现都会伴随着风暴,阵仗大的很,雷电的轰鸣和它的吼叫声会把沉睡中的人惊醒,这应该是它们这些海怪的天赋吧,现在海面平静,我们只要站好岗就行。”

朱怯岸点头,压下了心中的不适感,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他询问水手,“以前你们是怎么遇到海山的?”

中年水手回答他:“在海上搏命的人,总会与海山相遇。我们第一次遇见它是在一次返航途中,大家在外海刚探完险,正是疲惫的时候,结果遇到了风暴,海山从风暴中窜出来,我们没有准备,船只受到了重创,还好船长挡住海山的攻击,我们最后成功逃跑。后来我们为了报仇,不止一次在我们现在所在的海域和它战斗。海山本应该栖息在这片海域的,但是我们搜索了那么多天也没有它的影子。”

朱怯岸继续问道:“海山以前看到你们就会扑上来吗?”

水手点头,“是的,海山和我们缠斗多次,已经记住了我们船的样子,或许也是记住了我们船长的味道,毕竟它在船长面前占不了多大便宜。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它没有像以前一样,冲出来和我们死斗。可能它已经换了片海域栖息吧。”

朱怯岸很肯定的说:“海山就在这附近,只是它明白了南十字号的强大,不像它以前袭击的海船那么弱小,所以它要像真正的猎手一样,折磨猎物,等猎物没了体力,才上前收获猎物。”

水手没没否定,也没认同,手指着远方说:“看那边。”

不远处海面上一道道发光的线向着他们游过来。

中年水手解释,“这些是发光水母,白天看不到,晚上经常能看到它们,是不是很美。”

彩虹般的光晕从南十字号下穿过,驱散了周围的黑暗。朱怯岸的瞳孔倒映着绚丽的光彩,他看得出神。

当最后一点亮光消失,周围又陷入黑暗。中年水手招呼着朱怯岸,“走吧,去告诉船长,水母群出现了。”

朱怯岸有些疑惑,中年水手又解释道:“要利用海洋生物,水母能预知风暴,我们只要往它们的反方向走,就能找到风暴,或许就能找到海山。”

对北斗说明了海上的情况,北斗决定先不动,毕竟晚上什么都看不清,等明早再出发。又担心海山的偷袭,让朱怯岸他们先把水手都叫起来。

朱怯岸去船舱叫醒水手,让他们提防海山的偷袭,没过多久,大家都起床了,手里握着武器,靠着船休息,但不敢睡着。

旭日初升,大家才松了口气,扬起船帆朝着水母游的反方向行驶。

直到临近黄昏,太阳离海平面只有一尺多高了。阳光变得不再那么强烈、刺眼,而是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水手的心也像这即将沉入大海的红日一样,沉入海底。

“那畜生变聪明了,它在消耗我们的体力,消磨我们的耐心,让我们每一晚都提心吊胆,然后在一个我们筋疲力尽的夜晚袭击我们。”

北斗开了个夜会,继续发话:“我能感觉到它就在周围游荡,我们旗帜被它记住了,我们想击杀它,它也想把我们这个麻烦解决。没有像往日一样冲上来和我们搏斗,看来这几个月有提升的不只是我们啊。”

重佐接话,“我们可以装作被它骚扰到了,假装已经没有了精力,然后钓它出来。”

有人则说:“可是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袭击我们,每天晚上都防备它的话,可不是装作筋疲力尽,而是真的没有了精力和体力。”

又有几人说了自己的意见,你一言他一语,人声嘈杂,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吵,吵闹声让朱怯岸想起了家附近池塘里的青蛙,那些青蛙叫声响亮像波浪般起伏。

朱怯岸没有加入聊天,他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不过他知道,现在只能等待,看谁更有耐心,现在的情况对他们不利,但是最后先忍不住的肯定是海山。

眼看场面变得吵闹,北斗敲桌子制止了他们,“没什么好办法,让兄弟们都别慌,不用每晚都这么警惕,好好休息就行。增加晚上值班的人,把油灯都拿出来,这几晚把船照亮,过几天减少油灯,最后熄灭油灯,假装燃油耗尽,把它钓上来。这些海怪如果不想让我们遇到,我们肯定找不到它,只能让它自己忍不住,主动过来。”

也没什么别的主意,大家只能先用这个方法,今晚增加许多油灯,把船照的通明,又是一晚平静。

水手其实是很有忍耐能力的,他们一般会在海上漂泊三四个月才会靠岸,现在才过去多久,南十字号很多人慌张是因为有一只强大的海怪不知在何处窥视他们,这种未知的感觉就像死刑犯不知道何时是处刑日,只能每天提心吊胆的活一天是一天。

一早北斗就把所有船员叫到甲板上,进行了一场振奋人心的演讲,所有人都心潮澎湃的去干活了。

朱怯岸找到北斗,和她说:“如果我们现在就撤离,海山会忍不住来袭击我们吗?”

北斗思索了一下:“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海山不是只有兽性的家伙,虽然它很恨我们,但是前两次它吃了亏,现在只会更加小心,我们可以用撤离来迷惑它上钩,但是不是现在,至少还要在这里游荡一会儿。这样吧,那海怪大概率会在夜间袭击我们,让兄弟们白天休息,晚上站岗,反正白天也看得清楚,让大伙把自己的作息倒过来。”

朱怯岸找到重佐,把北斗的话告诉了他,他们转告了船员,许多已经很累的水手立马去休息了。

等待吧,等待风暴的来临。


白天休息,晚上巡逻,南十字号上的众人作息已经和常人不同。

虽然是白天休息,但是水手睡的却比夜晚安心,阳光让他们能看清周围的一切,白天只要掌舵的人和领航员醒着就行。

水手被分成了两拨,大部分人白天休息,晚上巡逻,这些是南十字号上战力强劲的人,少部分人还是白天干活,晚上休息,这些人是航海士和领航员。

又熬过了一星期,北斗觉得是时候了,要在今晚把海山钓出来。

今天的夕阳还是和往常一样美,桃红色的云倒映在海面上,像海上燃起了烈火。南十字号踏着烈火般起伏的海浪,缓缓驶离了海山的领地。

当一个猎手尾随着虚弱的猎物,看到即将到手的猎物准备逃跑,想想起几天的跟随,和猎物看上去虚弱的样子,最有耐心的猎人也会忍不住出手,何况这个猎物多次从你手上逃脱,还在你身上留下了伤口。

夕阳还没完全落下,一片片乌云却从远处飘来,北斗有所预料的看着远处的风暴形成,“看来海山已经沉不住气了,弟兄们把弩炮上膛,准备好渔枪,弓箭和绳索,今天势必把它杀死在这。”

水手们齐声高呼,各个摩拳擦掌,调转船头向着风暴的中心前进。狂风卷集着乌云,原本晴空万里的海面,瞬间变得阴暗无比,而南十字号朝着那最为黑暗与危险的地方,一头扎了进去。

朱怯岸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风暴会让人耳鸣,浑浊宏厚的雷声远远而来又绵绵而去,环绕在他的耳边久久不散去,暴风和骤雨让他的眼睛都睁不开,要不断擦拭着眼睛,汹涌的海浪撞击着南十字号,船上的水手都站不稳脚跟,必须扶着船才行。

这和他以前跟随父亲捕鱼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他从来没见过这般风浪。朱怯岸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和海山战斗,晕头转向的他被一记海浪打翻,险些掉下船,沉入海中。

幸好重佐把他拽住,朱怯岸看他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可是他听不清,他抹掉脸上的雨水,贴近重佐的脸,终于听清了他在说什么,“海山在风暴眼,那里风浪很小,我们只要撑过现在就行,抓住船上能抓的,只要别掉下船就好。”

朱怯岸抓住了一根柱子,他余光看见船舵前站着几个身影,北斗在亲自掌舵,重佐站在北斗左边,铁匠夙凌站在北斗右边,原本掌舵的海龙站在北斗身后,甚至芙蓉也站在那儿。

即使暴风吹拂,海浪冲击,他们的身影巍然不动,朱怯岸咬了咬牙,用冰元素在脚上凝结出了一层冰霜,一步一步朝着船舵走去。船舵前的几人看到朱怯岸过来有些惊讶,也多了欣赏。

他走到芙蓉旁边,用冰元素将他固定住了,脚下一层层冰霜延展开来。芙蓉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北斗驾驶着南十字号,带着在甲板上站的纹丝不动的几人,向着风暴中心的海山进发。

穿过最后一层风雨屏障,抵达了和外面比还算平静的暴风眼,不过这里的浪也不小。

海面上一双冷漠的竖瞳浮出,死死盯着南十字号,透出浓浓的杀意,随即快速下潜。北斗让海龙掌舵,自己一人走到船头,下令将弩炮对准海面。

朱怯岸紧张的握紧了鱼叉,他没有看到海山,不过他知道海山在他们船下徘徊,寻找着出手时机。

两方都没有动手,一瞬间变得有些平静,时间好像凝固住了,船上众人被海浪颠得来回晃动,所有人都紧紧抓住身边能抓的东西,他们知道海山会突然展开凶猛攻击,现在主动权不在他们手上。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从朱怯岸的额头滴落,对峙的时间过长让人怀疑是不是海山已经走了,聚集在周围的风暴却能提醒他海山就在这里。在他想着海山会从哪里发起攻击时,左舷有水手大喊,“它在这!”

还没等弩炮转过来,硕大的尾巴直接抽打在了南十字号的左侧,整艘船被打的往右边倾斜,船上众人都有所准备,没有被这一击打翻。北斗反应过来,拿起一根尾端绑着绳子的鱼叉,用力甩了出去,北斗本想叉中海山的眼睛,海山一摆头,鱼叉击中了海山的脖子,被脖子上的鳞片弹开。

朱怯岸也看到了这几天南十字号船员心心念念的海山的真实模样。

龙首,豕喙,麟身,鸟足,有鳍也有足,像鱼又像龙。

真大,这是朱怯岸对海山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就是海山真的很丑,长得非常奇怪。

海山一击结束又钻入海中,北斗则大喊:“按照原计划行事。”水手齐齐应声,向海里洒出了特质的渔网,这渔网不是为了捕鱼,上面铺满了有毒的铁蒺藜,或者说这本就是用铁蒺藜做成的渔网。这虽然不能困住海山,也能给它点麻烦,让海山不能在渔船周围游荡。

弩炮手,弓箭手全神贯注的盯着海面,只要有异动,立马拉弓射箭。箭头不能击穿海山的鳞甲,弩炮肯定可以。水手拿的鱼叉也都是捕鲸叉改良的,这是带着倒钩的玄铁鱼叉,更加锋利,威力更大。鱼叉手会往海山的心脏和大动脉招呼,只要中了一下,海山绝对不会好受。

没过多久,海面又开始波动,眼尖的水手已经发现了海山,高呼“在右边”。右侧的弩炮立马转动,对准海面下有异动的地方射出弩箭,当殷红的血液混合着海水飘散开来,水手们知道这一次击中海山了,兴奋的呼喊起来。

海山因为这剧烈的疼痛狂啸一声,翻腾起裹着它血液的巨浪,撞击着南十字号的船身。南十字号被撞的倾斜,舱底也出现了破损。海水顺着破损处直接浸入到了南十字号内部,水手发现了这一情况,立马进行紧急排水措施。幸好裂缝不大,已经被修复了。

甲板上的众人也不好受,那裹着海山血液的黑红潮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腥臭,被这股又凉又粘的海水拍打过后,有几个水手身上沾满了海山的血液。那几个水手咒骂着海山,并把自己的鱼叉射向它。

暴怒的海山开始频繁的用自己的利爪与牙齿攻击,系有绳索的铦或叉、镖等各式投掷武器也命中了海山,在这海兽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痕。

朱怯岸则往海山不断张开的巨口中投掷着一颗颗黑色的药丸,这是他们家的祖传的鱼药,这鱼药不是给鱼治病的,而是为了让鱼失去行动能力的,虽然北斗姐和他说过海山有抗毒的特性,毒药对它没用,不过他觉得只要剂量够多,海山也会倒下。

北斗他们也没闲着,用类似套绳的东西把海山的四足套住,常年在海里游动生活的海山四足并不发达,也不知为何它从不上岸却生有四足,所以北斗他们很轻松就束缚住了海山的四足。

船上水手都以为刚刚那几幕发生在一瞬间,其实数个时辰已经过去,进入风暴时已是旁晚,而此时风暴以外太阳已经升起,岸边的渔民都准备出海,风暴内还是阴沉、灰暗的。


蔚蓝的海水被血液和尸体浸染成血红色,在这片海域久久不散去。

破碎的船只和伤痕累累的海兽已经对峙了一天一夜,两方都抱着必杀的决心在此处,绝不会因为肉体的损伤逃走。

南十字号上的船员已经死去好几人,他们都在海山的撞击中跌落下海,又被海山咬碎。海山也不好受,身上布满了可怖的伤口,有几处伤痕深入骨头,海山原本强大的治愈功能也变得不再有效,留下的伤口也没法恢复。背部和腹部甚至插满了鱼叉和弓弩。但最让让海山厌恶的是,它能感受到腹中的难受,让它想要呕吐。

斗到现在,海山再也没法维持那从出生就伴随着它的风暴,雷声与风柱渐渐消散,围绕在他们周围的风暴终于消失,随着最后的乌云飘散,皓月当空照耀。

月光照在大口喘气的水手脸上,将他们的惊恐、愤怒与麻木照的一清二楚。朱怯岸扶着船坐了下去,缓缓的揉着甩鱼叉甩的酸痛的右手。趁着海山没有发动攻击,水手们抓紧时间休息。正是口渴的时候,旁边一个水壶递了过来,是那个和朱怯岸一起值班好几晚的中年水手。

朱怯岸大口喝着水,“谢谢大哥,说起来这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朱怯岸向眼前的中年水手介绍过他自己,但是中年水手没有告诉朱怯岸他叫什么。

中年水手也坐了下来,“不和你说是因为我没名字,小时候我被父母装在木盆里遗弃在了一条小河上,后来被渔村的一户人家捡到,他们也没给我起名字,我就一直没名字,不过船长他们都叫我海盘车,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朱怯岸点头,“海盘车大哥,我们这次会活着回家的。”说完把水壶还给了他。

海盘车不置可否。

重佐此时大喊:“弟兄们再坚持一下,咱们先把舱底的漏洞堵上再休息,不然船就沉了。”他带着一部分船员下到舱底,拿出准备好的木板和钉子,将海山撞出的裂缝堵上,再用水桶把渗进来的海水舀出去。

又把那些受伤的水手放到船舱然后用绳子将他们固定在吊床上,防止他们被打翻在地,造成二次伤害。

北斗依旧扛着大剑站在船头,扫视着海面。过去的几个时辰中,北斗对海山造成的伤痕最深,海山身上那道从后颈到左肩的伤口就是北斗砍的,这道伤痕让海山哀嚎了许久。朱怯岸也知道了北斗之前和他的比试就是在放水。

夜晚是最危险的时刻,船员们需要时刻提防着海山的进犯,整夜不敢入睡,只能倚靠着船休息。夜晚很寒冷,许多水手在海战中沾染了海水,没有时间擦干,现在被凌冽的海风一吹,都开始瑟瑟发抖。

看着他们发抖的模样,朱怯岸去船舱拿了几条粗布,又拿了点干粮,让水手们擦拭着身上的海水,吃一点东西垫一下肚子,不然等等饿的连拿起鱼叉的力气都没了。

朱怯岸带着干粮走到船头,看着在寒风中一动不动的北斗,“北斗姐,吃点东西吧。”

北斗聆听着海风,闻着浓重的腥臭味,头也不回的说:“好,谢谢你了。”伸手抓住了他递过去的干粮,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边吃边说:“你是个不错的鱼叉手,我看到你每次都能精准的命中海山被砍出的伤口上,像你这样的鱼叉手是最受海船欢迎的。”

朱怯岸回复:“还好,以前也经常出海打鱼,鱼叉用习惯了。要是没有北斗姐砍出的伤痕,我也没法破开海山的鳞片。”

“不用谦虚,也不用追捧我,去休息吧,海山暂时也不会出手,养精蓄锐,等着下次交手。”

朱怯岸怀抱着祖传的鱼叉,又去拿了几根玄铁鱼叉备用,库存的鱼叉不多,接下来每一根都要交给投掷精准的鱼叉手,不能浪费。

一直到后半夜,已经累的不行的水手开始打起了瞌睡,不停的点着头,想睡却又不能睡,有些水手则认为海山受了这么重的伤,会直接逃走疗伤,所以直接躺在甲板上睡着了,不论是谁,都很疲惫,只不过有的人能撑住,有些人撑不住。

在这种情况下,海中的巨兽忍耐不住,展开了第二轮进攻。

海山席卷着巨浪撞向船只,北斗提前发现了它,高喊着,“弟兄们,快起来”,水手们下意识抓紧身边的东西,有几人没来得及,直接被冲下了船,跌落在海里。

冲上甲板的海浪让朱怯岸闭上了眼,等他睁眼擦干脸上的海水,刚刚还在身边的海盘车大哥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立马跑到船边的栏杆,看到好几人在海里朝着南十字号游过来,离得太远他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海盘车。

朱怯岸注意到海山又潜入海中,准备咬碎这些掉落在海中的人。天太黑不知道海山在何处,有几个水手已经在爬船边的梯子,还有几人在海里没上来。

他也不管海大哥有没有上船,纵身一跃跳进海里,船上众人都被他的行为惊住了,要知道下海是必死的。

朱怯岸一跳进海里,冰冷的海水冻得他发抖,不断的喘着气,游到没上船的水手面前,将他们周围的海水冻住,爬上冰面的水手抱着自己的臂膀,发着抖爬上了梯子。帮助水手上船的朱怯岸突然感到后背发凉,寒毛都一根根竖起。他顺从本能往后一跳。而后,长着锋利、密集牙齿的巨口破开冰面,咬住了在冰面上未来得及登上梯子的水手,鲜红的血液从咬合处流出,水手还没来得及哀嚎,就被吞入海山的腹中。

没等海山下潜,北斗一脚踩在围栏上,怒吼一声,腾空跃起,举着大剑朝海山劈来。朱怯岸也在脚下凝结冰面,腰腹用力,一跃而起,抬着鱼叉刺向了海山的竖瞳。

海山巨大的身躯腾挪不及,在两声咆哮中,朱怯岸将鱼叉深深刺入海兽的眼中,北斗砍在了上次她留下的伤口上,秽毒的黑红血液溅满他们的全身。

朱怯岸全力驱动着黑雾,冰元素顺着鱼叉冻住了海山的眼睛,蔓延到了它的半个脑袋。北斗站在海山背上,一下接着一下,劈砍着海山的伤口,直到露出白骨森森。

海山剧烈的挣扎起来,甩着脑袋和身躯,不断的撞击着南十字号,想把它身上的两人甩下去。

船上众人没有闲着,调转弩炮炮口,换上了末端带着绳子的弩箭,射向海山,弩箭的末端的绳子连接着南十字号,当一根根弩箭刺入海山的身体,痛苦让海山变得更加疯狂。

不断摇摆着头颅的海山把朱怯岸晃得差点吐出来,海山想摆脱他,他也想离开海山。朱怯岸抓紧鱼叉,双脚撑着海山的眼眶用力一蹬,拔出鱼叉掉了下去。没想到海山不顾背后的北斗,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咬向了朱怯岸,一口把他吞下了肚。

北斗想要救他,踩着海山的头跳了下来,可惜一剑劈砍在了海山闭拢的嘴上,把那利齿削掉了几颗。

发狠的海山没有继续迂回,不管北斗的骚扰,张嘴咬向南十字号,它知道,这漂浮在海面的大家伙破碎,所有伤害它的家伙都会死在海里。


原本全身黝黑的海山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还瞎了一只眼。出海时风光无限的南十字号也已经破败不堪,弩炮已经支离破碎,掉落海中,左侧船舷彻底毁损,露出了船舱里的模样。

北斗没能救下朱怯岸,一个人回到船上,此时海山没有继续啃咬,漂浮在海面上用它剩下的眼睛盯着南十字号上的人,船上的水手也因为鱼叉,弩箭都用完了,没有继续进攻。

北斗站在船头,聆听风声,她的左眼也是用,用没遮住的右眼看着海面上的海山,面无表情的她好像宣判了海山的死刑。一击,她只需要一击。北斗双手握着插在甲板上的巨剑,在寒风中一动不动地等待。

最终,北斗呼出一口热气,当第一缕阳光照耀着这片海域,朦胧的雾被照耀散去。

太阳升起那刹那,海中传来浪花声,北斗迎着金黄的阳光,全身都被照的闪耀无比,拔出插着的巨剑,挥刀向海山砍去,这一剑融合了技艺与心境。北斗此刻,天人合一。

海山也不服输,张开已经血肉模糊的嘴,咬向北斗。

斩云破月,如山如海,一道寒光闪过,将鱼龙的头颅彻底砍断,海山没了声息,那巨大的身躯缓缓倒下,脖颈处殷红的血液如喷泉般喷洒出来,被砍断的巨颅还在无意识的咬合,好似不相信自己会被渺小的人类所杀。

北斗站在渐渐沉入海中的海山身躯上,阳光照耀着大海,一道惊雷却凭空而起,紧跟着一道道闪电落下,雷声轰鸣中,一道紫电自半空降下,凝聚在浴血的北斗面前。

待紫光散去,一颗雕刻着旋转雷纹的石头掉落在北斗身前,北斗伸手抓住了它,周身散发出阵阵雷闪。

自天上而来的神之眼,有着雷电般夺目的紫光,只应赠给山与海的征服者。

北斗拿到神之眼,随意的放进兜里,拿着剑刨开了海山的肚子,她还没忘记新认的小弟。一层一层的往下挖,在海山的胃里甚至看到了还没消化的海鱼,寻找许久,找到了朱怯岸。

她本以为找到会是已经被消化的尸体,结果她看到一个硕大的冰块,朱怯岸正在冰块里,闭着眼睛,脸上没有狰狞,安详的像是在睡觉。

北斗扛起冰块回到船上,把冰块放到了船长室,又指挥船上水手抓紧时间割下了海山的牙齿、利爪和一些鳞片,把海山的头颅也装上船,用盐腌制一下防腐,到时候回港会割下皮肉,只留下骨架,当作船上的装饰。剩下的部分只能沉没到海里,让海山的尸体回归自然,海山巨大的尸体,会成为许多生物的居住地。

“扬帆,起航!”

破损的船只慢慢朝着璃月港飘荡,他们也不敢加速行驶,怕南十字号承受不住,直接四分五裂。这一战,他们成砍下了海山的头颅,完成了北斗以及南十字号上众人的心愿,他们和海山的恩怨也结束了。

对于把每次出海都当最后一次的南十字号船员来说,生离死别已经是常态,这次众多水手的牺牲让他们哀伤许久。

哀伤过后他们还是向前看,他们平常都对南十字号爱护有加,都认为它是有灵魂的,可是如今这般模样还是让许多水手怀疑能不能安全回港。

“北斗姐,有神之眼的感觉怎么样?”

北斗和芙蓉站在冻住朱怯岸的冰块面前,“还好吧,就是感觉到雷电在我体内流淌,可以把雷电使用出去,等我回去就要好好练一练元素的使用,结合我的剑法,创造属于我自己的元素战技。”

“那小岸是怎么回事,这是他自己开创的元素战绩吗?”

“有可能,这次他凝结的冰块非常坚固,我都很难留下伤痕,这应该只能等他自己出来吧。”

朱怯岸隐约能听到有人在他身边说话,却怎么都听不清,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一个经常一起玩的好友在一次出海后,突然没法走动,只能躺在船上,赤脚医生说是得了“木僵”,能听到周围人说的话,却没法做出反应。

他现在的状态和那个小时候的玩伴很像,能听却没法给出反应,他的意识渐渐沉入黑暗,他能看到黑色的浓雾围绕在他的周围,那个久违的声音又出现了。

“拙劣和笨重足以形容你的那一战,拿着利器却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般无力,独有着变化万千的黑雾却如同幼童般无知,真是个騃童钝夫。”

仿佛是觉得朱怯岸不争气,那个声音长叹一口气,继续说:“回去后别出海了,去“天门”,当初我与摩拉克斯在那决战,兵败于此,在一处秘境中,我留下了自己独创的战技和平生的一些见闻,学海无涯,先去提升自己吧。”

随后,朱怯岸感觉到自己在不断的上升,最后像潜水上岸般,浮出水面,当意识重归身体,包裹着朱怯岸的坚冰也消融了,他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好像真的在海里潜水许久一样。

朱怯岸回想起刚刚那个声音所说,只记得让他去石门找一个秘境,还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比如摩拉克斯,他想问问这是谁,可惜他没法主动联系,只能作罢。

北斗听到声音,走过来扶起了朱怯岸,“怎么样,还好吗?”

“谢谢北斗姐,我好多了。”

“嗯,你已经冰封了一个月了,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强行劈开冰面救你出来了。”

朱怯岸很惊讶,他不吃不喝在冰里面呆了一个月?这怎么可能。北斗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笑着说:“先去吃点东西吧,再过两月我们就到璃月港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顿好的,我们船有个御用厨师,叫香菱,她做的菜可好吃了。”

“好的北斗姐。”

北斗带着他去吃了东西,大家看到朱怯岸醒来也很开心,他们都看到了朱怯岸跳下船救人的样子,被他救的水手很感激他,上来对他道谢。

朱怯岸点头回复,稍微吃了点东西,就去休息了,让他尴尬的是,左侧船舷已经破碎,他住的位置正好被掀开了。他被冰封的时间水手们勉强修补了船舱,但还是漏风,几个水手争着和他换床位,让他去不漏风的地方休息,盛情难却,他只能去那里休息。

如此航行两月,终于能看见大陆了。


正午,出海捕捞的渔民带着他一上午的收获回港,突然他看到了什么,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艘支离破碎的海船向着璃月港行驶,那艘破败的船上居然还有人,那些人甚至还在挥手向他打招呼。

破烂的船就是南十字号,船上众人看到近在眼前的璃月港都无比激动,等船靠岸,大家都跑下船,各自散了。

朱怯岸走下船,回到岸上,居然感到一阵阵眩晕,双手扶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不晕船,却有点晕“岸”。

北斗走过来扶着他,“你是不是要先去凝光那,我刚好也要和那个女人汇报结果,我们一起去吧。”

朱怯岸点头同意。

到达凝光办事的地方,北斗一进去就不客气的说:“我们把那海山灭了,但是我们的南十字号坏的没法开了,这维修费你之前说好了要帮我们出的。”

凝光点头,”当然,这是我们说好的,我还会给一笔额外的报酬,给那些战死的水手。”

北斗还嘴:“你不说我也会给的,接下来呢,还有什么任务。”

凝光拿出一份文书,“南十字号既然还要修复,你就先回去看看这份文书,到时候船修好了我再找你。”

北斗拿了文书没有离开,让朱怯岸可以去找自己练习武艺,又大肆褒扬了一番朱怯岸才走。

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表现根本没有北斗说的那么好,不然黑雾里的声音就不会骂他了。

凝光看起来很满意,对他说:“很好,我对你一直很放心。”说着,拿出一块镶着金边的令牌,“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你的薪酬我也会翻倍的。”

朱怯岸接过镶金令牌,上面画着一个摩拉,背面是那个他没见过的空中阁楼。

“谢谢凝光大人,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

“没事,既然你拿到这个令牌,就和北斗一样,是我可以放心交给你们任务的人,也就是说可以算我的亲信。以后叫我凝光就行,这次出去了这么久,你肯定也想家了,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等你调整好了再来找我。”

看凝光没有别的交代,朱怯岸自己离开了。

他要先回家见下母亲和姐姐们,然后洗个澡,刚刚走在路上,不少人都捂着鼻子躲他们,把身上的臭味洗掉,再和家人去集市买东西。

回到那个熟悉的屋子,外面着鱼干和腊肉,没进去,居然有一只小狗从旁边跑出来,前身下伏,后身隆起,竖着尾巴,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妈妈从里面跑出来,到朱怯岸面前,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又想到自己的男孩已经长大了,伸到脸部的手顿住,最后放到了肩膀上。

“回来就好,吃饭了没?”

“妈,现在才几点,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

“好,先进来吧,你大姐去城里帮忙了,二姐还没下班,先坐,我去给你放水,这次在家里呆多久?”

朱怯岸倒了杯水,边喝边说:“可以休息好一段时间,凝光大人给我放了假。”

“那可真不错,你要好好努力,不能辜负凝光大人,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她每个月都派一个小姑娘给我们送你的薪酬,要跟着凝光大人好好干,娘能感觉的出来,凝光大人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不过你也别太拼命,在外面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娘又絮絮叨叨了 一堆话,其实娘是一直反对他出海当渔民的,之前就反对他和父亲一起出海捕鱼,想要把朱怯岸送到学堂去,但是父亲说他是天生的海民,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看出来的。

最后还是父亲拍板,把七岁的朱怯岸带上了船,奇怪的是他没有哭也没有闹,七岁的他主动握住了鱼叉,即使他根本拿不起来,父亲当时就笑着把他抱起来亲了几口。

其实朱怯岸根本没有那段记忆,是有一次父亲喝醉了,说出来的。

等洗澡水放好,朱怯岸立马躺进了盆里,接近五个月没洗澡,身上的泥都积了好多。等他洗完,原本透明的水已经变得黢黑。泡完澡,一身轻松。

只穿了裤子的他走到外面,他们住的渔村离海边很近,每天的风都满大的,夏天的海边是真的很舒服,一阵阵风吹在身上,天上的太阳再大也不是很热。

“走,小黑,我们去看看那些家伙回来了没!”

“汪汪!”,这只狗的名字叫做小黑,是姐姐一次下班回家捡到的,看它乖巧就留了下来,因为全身黑色就叫做“小黑”。

朱怯岸大摇大摆的走着,后面跟着蹦蹦跳跳的小黑。

朱怯岸准备去找自己小时候的死党,他们出海回来就一起玩耍,有时候比谁叉鱼准,有时比谁胆子大,输的人要去和村里铁匠的女儿告白。

他们当时认为铁匠的女儿很漂亮,但又不好意思和她说话,就定了这个惩罚。

结果就是朱怯岸非常认真,一次都没输,不过每次输的人都是同一个人,那个人每次都要和铁匠女儿表白一次,当时看那个男的去表白,每次都失败回来,他们就会狠狠的嘲笑他。

可是他现在听说铁匠女儿和那个男的在一起了,连婚期都订好了,他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恨得牙痒痒,当时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强的胜负欲,要是输的是自己,那现在要结婚的应该是他。

朱怯岸走到一户人家面前,大声喊,“小七,在不在家,出来看看谁来了!”

他曾经和另外六个人按照小说绘图里的情节,在海边结义,他排行老三,今天来找的是年龄最小的老七。

过了一会儿,一个瘦瘦的人跳了出来,“三哥,你终于回来了。”

朱怯岸接着说:“我去别人家看过了,他们都不在家,你怎么不出还海呢?”

被叫做小七的人说:“嗨,这不是之前出海伤了吗,三哥,你看我这。”

小七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掀开衣服,一道淤青在他腹部。

“怎么搞的?你们不是在近海捕鱼的吗?”

小七委屈的说:“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们收网,结果网里混着一条我没见过的鱼,一尾巴把我扫翻了,渔网也被它弄破,那天什么都没捞到,一天白干。”

“那鱼长什么样?”

“那鱼还蛮奇怪的,额头上居然长角,全身都是赤金色的,哦,对了,它全身都光滑的很,我连鱼鳞都没看到。”

“是金赤假龙,我在家里的《海错图》上看到过,我爹也和我讲过假龙,不过它们不可能在近海的,除非有东西把它们赶出来了。”

“我也不懂这个,不聊了,三个今天来找我们干嘛?”

朱怯岸得瑟的说:“之前我有事,现在有空了,想着请你们吃饭来着,结果一个个都不在,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掏出了一个画着雪花图案的石头。

“这是神之眼?三哥,那你不是要发了。"

“错!是已经发了,不然哪有钱请你们吃饭,我现在跟着城里的大人物办事,以后你们有事找我,我罩着你们。”

“那三个你以前说要给我介绍媳妇,什么时候兑现。”

“我都还没找,你找个屁,而且我们又不是老四那个家伙,故意输给我们去和妹妹说话,我是不敢和女孩子说话的,你要是敢就自己去聊呗。”

小七小声说:“明明平时和我们一起,就你话最多,结果一碰上女人,一句话讲不出来。”

朱怯岸听到了,举手作势要打他,“说什么呢你。”

小七没有闪躲,笑嘻嘻的看着他。

“既然他们都不在,那我就先请你吃,别说哥不仗义。”

“好嘞,三哥,我就知道你最仗义,对兄弟最好,不过咱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再去吃东西吧。”

小七不说他都忘了自己是光着膀子的,回家拿了衣服,带着小七去了镇上的饭馆,要了点酒和小菜。

两个平时不喝酒的人,要了三两酒,居然喝了一下午,期间当然是互相称兄道弟,吹牛聊天,一直到晚上才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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